第一章
袖中突然甩出九节钢鞭,当年李九霄跪在本座脚下,求我教他‘血煞功’时,可比你乖顺多了。钢鞭破空,如灵蛇般缠向李瑶咽喉。
叶寒猛地将李瑶推向后方:小心!这是失传百年的邪功!他的软剑幻化成万千剑影,却被钢鞭震得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剑刃滴落。李瑶看到面具人颈间若隐若现的胎记——那分明是父亲锁骨处独有的朱砂痣!
当流云剑刺穿面具的刹那,李九霄的面容在雨中浮现。他染着黑血的嘴角咧出诡异弧度:不愧是我的女儿,连弑父都这么利落...他突然抓住剑身,鲜血顺着纹路注入剑柄,可惜,你永远也不知道,你娘是怎么...
叶寒的软剑及时刺穿他后心,李九霄的话戛然而止。他的身体缓缓倒下,瞳孔逐渐涣散。李瑶瘫坐在地,看着暴雨冲刷着父亲的尸体,恍惚间又回到了十二岁那年。那时她在练武场摔得遍体鳞伤,父亲也是这样撑着流云剑,笑着说:瑶儿的剑,要永远向着光明。
李瑶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将流云剑插入青石缝中。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剑柄上的红宝石突然迸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枚玉佩——那是她从未谋面的母亲留下的遗物。
半枚玉佩泛着温润的青光,李瑶指尖抚过上面繁复的云纹,突然发现内侧刻着极小的字迹:朔月戌时,雁门关。她攥紧玉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母亲的死,或许就藏在这七个字背后。
叶寒察觉到她的异样,目光落在玉佩上:这是...
我们去雁门关。李瑶打断他的话,起身时带落了腰间的剑穗。浸透血迹的穗子在风中摇晃,像极了记忆里母亲最后一次抚过她脸颊时,腕间晃动的红绳。她弯腰拾起剑穗,动作缓慢而坚定,仿佛在拾起一段破碎的过往。
三日后,雁门关外黄沙漫天。狂风卷起沙砾,打在脸上生疼。李瑶裹紧斗篷,在破败的烽火台下发现了半截断裂的玉簪。簪头雕琢的并蒂莲上,同样刻着云纹。有人来过。叶寒蹲下捡起玉簪,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查看,发现凹槽里还嵌着暗红的血痂,这血还未完全干透。
夜幕降临时,朔月如钩。两人在关隘附近的客栈落脚。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油灯昏黄的光晕里,掌柜盯着李瑶腰间的玉佩,神色骤变,手中的算盘哗啦散落一地:姑娘...可与二十年前的云家有渊源
原来,云家曾是江湖上最神秘的铸剑世家,因掌握着能号令百兵的天机谱,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李瑶的母亲云舒,正是云家遗孤。而灭门惨案的主谋,赫然是当年初出茅庐的仁义剑李九霄。
你爹当年为了得到天机谱,假意与云姑娘成婚。掌柜的声音哽咽,用袖口擦拭着眼角,云姑娘发现真相后,带着半卷天机谱逃到雁门关,却...他没有说下去,只是指了指后院那棵枯死的老槐树,树干上深深的剑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李瑶浑身发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她冲向老槐树,在树洞里摸到一个油布包。展开时,泛黄的图纸上密密麻麻画着各种兵器,其中一页用血写着:九霄,你既负我,我便要你李家永无宁日。她的手不住颤抖,图纸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叶寒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小心!
三支淬毒的透骨钉破空而来,噗噗噗钉入树干时发出滋滋的声响,树干瞬间冒出青烟。二十余名黑衣人从屋顶跃下,落地无声,为首者掀开斗篷——竟是本该死去的李千绝!他的脸上缠着绷带,只露出的眼睛布满血丝,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
李瑶,把天机谱交出来!李千绝的声音沙哑而阴森,铁扇重重拍在掌心,当年你娘藏起来的东西,如今该物归原主了。他的铁扇再次展开,却不再是蟒纹,而是布满了幽冥阁的鬼面图腾,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李瑶握紧图纸,指甲几乎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