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张锐站在一旁，金丝边眼镜后眼神一如既往的冷静刻板：

    方小姐，舆论发酵远超预期。陈杰和李莉已成全民公敌。现在，该给他们最后一击了。

    张锐的声音像精密的仪器，不带任何情绪。

    门被敲响，唐棠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身火红色的连衣裙，像一朵燃烧的毒舌玫瑰。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迫不及待地拿起平板刷起来：

    靠！爽！太爽了！薇薇你看到没陈狗那孙子现在躲得连影都没了！网上骂得他祖宗十八代都快冒青烟了！还有那个李莉，笑死我了！有人把她以前在淘宝卖低仿包的黑历史都扒出来了！还‘独立设计师’我呸！唐棠激动得手舞足蹈。

    方薇薇没说话，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眼神瞟向张锐：让她说话的证据，准备好没

    张锐点头，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推过去：李莉的手机，被我们的人‘不小心’格式化后，恢复出了一些有意思的通话录音片段。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其中几段，可以清晰听到陈杰先生，是如何向李女士描绘他‘光明的未来’，以及……承诺动用公司资源，为她打造工作室的详细计划。嗯，时间在他被解职和账户被冻结前的‘关键窗口期’。

    唐棠扑过来一把抢过文件袋，打开里面的录音文字稿和U盘备份，两眼放光地看着张锐：张哥！牛逼啊！这不就是那渣男挪用公款或者职务犯罪的铁证吗！哈哈哈！快！给我看看陈狗是怎么忽悠那小贱人的！

    她飞快地浏览着文字稿，一边看一边阴阳怪气地模仿：‘莉莉，等我在方氏站稳脚跟，掌握核心项目，那个老东西（指方父）还能控制我几年到时候…嘿嘿，方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你才是我真心爱上的女人…至于方薇薇不过是我上位的跳板！没有她和她那个爹，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打工呢！放心，你的工作室，明年！最多明年！我给你弄一个最顶级的场地！先用那个海外应急基金池的钱顶着启动……’

    唐棠念到这里，声音夸张地拔高，带着夸张的呕吐音：呕——！真恶心！这渣男骗薇薇姐感情还嫌不够，连公家的钱都敢动！他妈的他还以为自己是根什么葱！笑死爹了！

    方薇薇眼神冰冷。录音里那些恶毒的字眼像淬毒的针，扎在她早已冰封的心上，却再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有麻木的厌恶。

    把这段录音处理一下，她平静地吩咐张锐，匿名发给几个影响力最大、最会炒作的营销号。标题要足够惊悚——‘凤凰男惊天录音曝光！骗财骗色，暗谋方氏家产！还想挪用公器养小三！’把挪用那个‘应急基金池’的钱那段重点标出来。引导舆论，说我们已经在请经侦介入调查。

    方薇薇的声音没有温度，却像在布置一场精密的手术，另外，给李莉发个匿名消息，就暗示她：陈杰挪了公司钱给她用这事暴露了，很可能要吃牢饭。而她作为受益人兼知情人…呵，跑不掉。但录音证据在我们手上，她唯一的活路，就是去求那个被她抢了老公的、心地‘善良柔软’的方大小姐原谅，或许……能网开一面

    张锐点头：明白。舆论施压加精准心理恐吓。两头堵死。等李莉主动咬陈杰的时候，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们手上这份李莉反水后签字画押的‘证词’，将成为离婚判决和陈杰刑事追责的又一记重锤。他顿了顿，至于陈杰经不起查的那些底…审计组那边，已经整理好了。

    深夜。城市边缘，一个破旧简陋的出租屋内。

    窗户玻璃糊着厚厚的油污，外面的霓虹灯光艰难地透进来几缕，在地面上投下模糊晃动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劣质香烟的烟味、过期食物发酵的酸臭和霉味。角落里堆着几个皱巴巴的快餐盒和空啤酒罐。

    李莉蜷缩在吱呀作响的单人铁架床上，身上只裹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