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几分客套恭维（对他方家女婿身份）的声音，此刻只剩下冰凌般的森冷和公式化的决然：

    陈杰。长话短说。即刻起，你不再担任项目总监以及集团内任何职务。根据方董特别指示和审计组连夜核查的初步意见，你在职期间存在严重违反公司财务管理规定的行为。证据确凿！你的办公室已被封锁，集团邮箱即刻禁用。法务部会后续跟进处理。你持有的所有集团电子设备，限你24小时内，主动送到安保部门。否则，后果自负。就这样。

    等等！王总监！这是误会！陈杰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最后的挣扎而嘶哑变调，是方薇薇！她在污蔑我！报复我！我没……

    嘟……嘟……嘟……

    忙音冷酷地掐断了他所有苍白的辩词。

    陈杰拿着手机，维持着接听的姿势，僵立在原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那令人窒息的忙音。方宏远！审计！证据确凿！法务！这四个词像四颗重磅炸弹，将他脑海中最后一点构筑在沙地上的尊严和侥幸彻底轰成齑粉！

    完了。全完了。

    不仅仅是丢掉一份年薪数百万、光鲜亮丽的工作。更可怕的是，那个严重违反财务管理规定的帽子！一旦坐实，那是刑事犯罪！要坐牢的！方家不是吓唬他！他们真的掌握了什么！是他挪用那笔应急金给李莉租工作室还是……他不敢想下去。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连握着手机的指尖都冻得发麻。

    就在这时，那支他视为唯一救命稻草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不是电话。是视频通话请求！

    屏幕上跳动的头像，像一张骤然放大的、噩梦般的脸孔——李莉！

    陈杰心脏骤然缩紧！一股巨大的不祥预感攫住了他。几乎是本能地，他猛地按了红色的拒接键！他现在这个鬼样子，穿着破烂毛衣坐在垃圾堆旁，眼睛红肿，面如死灰……他不能被她看见！绝对不能！

    视频请求执着地再次跳出！

    陈杰再次狠狠挂断！

    第三次视频请求紧追而来！比上一次更加急切！嗡嗡嗡的震动声如同催命符咒。

    陈杰盯着那个疯狂跳动的粉色头像，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大脑。接拒绝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终于，在第六次请求疯狂震动、几乎要把他逼疯时，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手指点了绿色的接通按钮。

    手机屏幕瞬间亮起，显现出李莉那张梨花带雨、写满了惊恐和怨恨的脸。

    阿杰！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透过手机扬声器清晰地刺入陈杰耳膜，你人在哪！我刚刚收到集团人事部的电话！我被强制离职了！立刻！马上！一分钱赔偿金都没有！而且……她声音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还说我伙同你…泄露公司机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薇薇她疯了吗！你不是说你是方氏的未来掌舵人吗你不是说能给我开工作室吗！你现在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惹了多大麻烦！她的质问像连珠炮，歇斯底里，带着一种被巨大欺骗点燃的疯狂怒火。

    我……陈杰语塞，喉头像是堵了一块铁，又腥又硬。他想辩解，想安抚，可此刻的狼狈处境和那顶沉重的刑事犯罪帽子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突然！

    就在李莉情绪激动、对着镜头嘶吼质问的时候，手机屏幕猛地一阵剧烈的摇晃！伴随着李莉惊恐尖锐到变调的尖叫：

    啊——！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陈杰——！！

    镜头天旋地转，画面一片混乱模糊！只能看到有黑色的人影抓住了李莉的手臂，强行抢夺她的手机！

    咔嚓！砰！

    刺耳的撞击声和手机坠地的巨响传来！

    紧接着，屏幕一片漆黑。

    通话被外力强行中断！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