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燃烧着近乎绝望的火焰。她手里死死攥着几张皱巴巴的纸，像举着燃烧的旗帜。

    陆子渊！陈静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尖锐，还有我的！我的钱！你骗我借高利贷给你买车！那些债主天天堵门！我老公要跟我离婚了！孩子吓得不敢上学！你还有没有良心！她扬着手里的借条和催款单，纸张哗哗作响。

    宾客席彻底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变成了嗡嗡的议论，无数道或惊诧、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射向礼台。沈心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捏紧了昂贵的蕾丝手套，冷冷地扫了一眼身边的新郎。

    混乱中，一个纤细的身影挤到了前面。苏琪脸色苍白如纸，单薄的身体微微发抖，像风中脆弱的芦苇。她看着陆子渊，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声音细弱却字字泣血：子渊哥哥……你说过周转开就还我的……那些照片……他们……他们发给我同学了……我活不下去了……

    诈骗犯！人渣！林晚怒极反笑，声音陡然拔高，盖过所有嘈杂，各位看看！这就是你们眼里的青年才俊！靠吸女人的血往上爬的垃圾！

    陆子渊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额角青筋暴起。他猛地甩开试图安抚他的沈心玥的手，指着三个女人，对着匆匆赶来的保安和几个面色不善的伴郎咆哮：把这三个疯子给我扔出去！她们是来敲诈勒索的！疯子！全是疯子！

    穿着制服的保安和几个伴郎围了上来，粗暴地拉扯林晚和陈静。林晚奋力挣扎，尖利的高跟鞋狠狠踩在一个保安脚上。陈静被拽得一个趔趄，手里的借条撒了一地。苏琪被一个伴郎用力推搡，瘦弱的身体撞在教堂冰冷的雕花长椅上，发出一声痛呼。

    3

    无法立案的绝望

    住手！一声威严的断喝响起。人群分开，几位接到报警赶来的警察走了进来，现场暂时被控制住。

    教堂侧厅，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

    林晚抱着手臂，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神锐利地扫过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察。陈静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上，双手捂着脸，肩膀无声地耸动，泪水从指缝中渗出。苏琪蜷缩在角落，双臂紧紧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进去，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陆先生以恋爱、投资等名义，分别从你们这里拿走了两百万、用于购买豪车的贷款以及一笔数额不小的网络贷款中年警察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三份截然不同的笔录，又瞥了眼桌上那些散乱的借条复印件和打印出来的贷款协议截图。

    是骗！不是拿！林晚的声音像冰珠子砸在地上，他有白纸黑字的借据吗有投资协议吗全是空口白话！利用感情骗钱！警官，这不是诈骗是什么

    警官同志，陈静抬起头，脸上泪痕交错，声音嘶哑，那些高利贷……是我签的字，可都是他逼我的！他当时说资金链马上就能接上，说这车是给大客户看的门面，说生意成了就能还清……我……我信了他啊！现在那些人天天堵门泼油漆……她说着又哽咽起来。

    年轻警察叹了口气：女士，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从法律角度看，这些借贷行为是你本人签署确认的，对方也提供了转账记录……证明资金确实转到了你名下的账户，再由你购买车辆或进行其他操作。除非你有确凿证据证明陆先生存在胁迫、欺诈导致你违背真实意愿借贷，或者证明这些钱最终完全由他非法占有和使用，否则……很难定性为诈骗。他翻着苏琪那份打印的裸贷合同截图，眉头锁得更紧，还有这位苏小姐的情况，平台放款到你本人账户，合同是你电子签名的……对方现在只是催收，还没有实质性的暴力或传播隐私行为的话……

    没有证据！他把我们当提款机的时候，怎么不留证据！林晚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纸页一跳，胸中的怒火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