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没亮
了,她咽不下这口气。
药煎好,她一口气灌进两个陶罐,包好,锁上门前,回头看了眼那块“诊休”的木牌,灰蒙蒙的,却横着挂在门口,像个沉默的哨兵。
天还没亮透,她绕过村口,从偏道走去,怕被人瞧见说闲话。
到那姑娘家时,姑娘正靠着门坐着,披了件旧羊绒毯子,眼神比前几日坚定多了。
姬海棠把药递过去,顺口问了句:“吃早饭了吗?”
姑娘摇头,手却稳稳接过药罐。
“等药性起来,会拉肚子,正常的。”她交代了一句,又对那母亲说,“弄点清粥、咸菜就行,别乱补。”
女人连连点头。
姬海棠没久留,转身要走,却被那姑娘叫住了。
“姬姐。”她低声说,“我昨天梦见他了。他拉着我手,说让我别乱说话。”
姬海棠停了脚步,回头:“那你怎么做的?”
“我醒了,把手咬出血了。”
姬海棠轻轻“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回去路上,她开始想从哪儿下手。
那个姓吕的教书先生背后有人,这事她早听说。
之前的烂事不止一桩两桩,只是苦没人信、穷没人撑,没人追下去。
这事她一个人扛不住,得找顾长海。
她绕了个弯,直接去了军营后头的小山坡。那地方一般人不进,她却常来,是顾长海专门留的地方。
岗哨的战士见她来了,没多问,赶紧去通报。不到一刻钟,顾长海就出来了,军装外套了件风衣,脸没什么表情,眼底却压着火。
“怎么了?”
她把那姑娘梦里的事说了。
顾长海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先去查那老师。你别声张。”
“查是查。”她看着他,“但我不光要查,我要他的下场。”
顾长海望着她,眼神一点点收紧。
“行,我来。”
从姑娘家出来时,天已经黑透,风比白天更冷。
姬海棠拢了拢衣领,回医馆的路上没开灯,踩在地上的干草碎发出沙沙声。
她回屋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药箱。
炉子前的药还温着,她没喝,直接倒了,重新起锅煎新的。那是给姑娘喝的,她必须亲自熬。
她一边加药一边琢磨那姓吕的事。人得拉下来,可不是靠几句骂声。
她很清楚,这事必须干净利落地处理掉。
炉子烧得闷响,她坐在小凳上等药,手里挑着针,一根根地排好。
姑娘底子差,光靠喝药不行,还得配针灸。她挑的是最细的针,磨得光滑,用热水一遍遍地烫,干这种事,马虎不得。
药煎好了,她没急着送,先自己尝了一口,皱着眉吐掉,换了几味料再煎。
一切准备妥当时,已是半夜。她披了件厚衣服,把药和针包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