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宋潋幼充耳不闻,驾车回府,黑着脸进了我的房内。
抬手间,密函便如雪花般从我头顶洒落。
「你可有何话说」她冷冷地问。
我抬头直视她的眼睛:「无话可说,这确实是我买来的消息。」
她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满脸愤怒。
「你可知我最恨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最忌讳他人窥探她的喜恶。
她这样的皇权贵胄,被人捏住了弱点,便如同将刀递到了他人手中。
我紧咬下唇,第一次在她面前低下头颅,垂眸忍耐,眼中却毫无悔意。
「我早就说过,我爱慕公主,为了留在公主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
宋潋幼右手紧握成拳,却止不住微微颤抖。
她高高举起右手,迟疑片刻,最后重重砸在我身侧的铜门上。
「我绝不信你不惜花重金探我喜恶,只为求爱于我。」
我再次抬头,已是泪眼婆娑:「我既然已经犯了你的忌讳,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将我吊起来拷打抑或,直接要了我的命」
宋潋幼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问她,她盯着我的神色有些恍惚,视线在我的泪痣上,停留许久。
最后,她眼尾微红,松开了钳制我的手,用力将我推倒在地。
「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宋潋幼将我赶走后,怒火滔天地返回府中。
她将我留在她书房里的诗笺、案头上提醒她饮食起居的字条,统统撕得粉碎。
然而,她很快发现,我留下的痕迹实在太多了。
庭院里盛开的海棠,书架上精心挑选的诗集,还有衣柜里那件我找人悉心教学,然后亲手缝制的寝衣。
那些新奇的、温柔的、充满生气的东西,与宋潋幼一贯的冷硬作风格格不入。
可它们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一点一点渗透进她的生活。
当宋潋幼察觉时,这些已成了她心中难以割舍的牵绊。
她难以辨明对我的感情,或许只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眷恋。
可这份眷恋如同红线,紧紧缠绕着她的心,日日夜夜折磨着她。
她一边想要沉溺其中,一边又不断提醒自己:我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才接近她的。
9
得到消息之后,我便去了公主府。
在烈日炎炎之下,求宋潋幼原谅我。
侯府里的仆从们也是拜高踩低的好手,他们将将我的东西一件件扔了出来。
推搡着我,让我滚开。
我跟宋潋幼是无名无分,如今站在公主府门前更是师出无名,白白惹人笑话。
最后,我浑身狼狈,衣裳沾满手脚印,手臂上还有不知谁留下的淤青。
这是宋潋幼第二次将我置于如此难堪的境地了。
但我不能走,我在等一个时机。
每日申时,宋潋幼都会准时出府。今天她提前了一刻钟,不过无妨,那个人早已埋伏好了。
那是宋潋幼的仇家,一个被她害得家破人亡的可怜人。
我帮她混入府中,为她指明宋潋幼的行踪。
为的就是等这一刻。
只见一个蒙面人从假山后窜出,明晃晃的刀刃直取宋潋幼心口。
宋潋幼避之不及,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袭来,我不知何时挡在了她身前,那致命的一刀正中我的胸口。
嗯,和我计算的一样,刀尖偏离心脏一寸。
意识渐渐模糊之际,我听见宋潋幼哭喊着我的名字。
不是「明念安」,不是「贱人」,而是「季弛」。
她说:「季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