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嘣”的一声，它就炸成了碎块。

    敌人被解决，但不明气体却被爆炸冲击的扩散开来，弥漫在整个飞船内。

    猝不及防接触到混合气体的凌柒当即光球化自身撤退，飞离飞船内部，系统机械球也从飞船外壳上脱离，进入落在河滩边的凌柒体内。

    但已经迟了……

    纵使他反应再快，还光球化了自身，仍然接触到了些许混合气体。

    飞船喷射的麻醉气体和匹特星人口中的特殊气体同时进入凌柒体内，一个作用于身体，一个作用于心智。

    前者好处理，直接上调阈值痛觉，强行刺激身体就可以不受效果影响，但后者……

    ｛使生物发狂的特殊气体｝

    被强行鼓动负面情绪的感觉非常糟糕，就好像有人在特意唤醒你的另一面。

    这让凌柒想起了很多不好的东西，有面对高级变种的画面，有刚到奥特宇宙时面对百特星人的画面，还有——

    一段陌生的记忆……

    ……

    他好像又被束缚在了台面上。

    这又是要干什么……

    在撕裂一般的痛苦中，他短暂有了些许清明。

    对于这些痛苦，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疼痛，也习惯了将那些疼痛都咽进肚子里——

    要是被搞的惨叫出声，那才叫丢人。

    毕竟已经失去的东西太多，总得自己掌握点什么。

    起码，不能让那些人渣精神愉悦吧……

    他又听到了那几个声音在争执，听了一会儿就觉得没什么意思，毕竟每次都是在“担心”他活不活的下来，听久了都腻了。

    反正结果都是觉得把实验进行下去……

    果然，争执声没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声音的主人们将目光投向了他，黏腻，恶心的目光上下扫过他全身，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

    这目光比剧痛更让他难以忍受，但……

    他不正是一件“物品”吗？

    连活下去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接下来的实验发生了什么？他已经感知不到了……新出现在胸部的切口带来的痛感不过片刻就淹没在原有的痛苦中，不见踪影，也引不起半点波澜，直至——

    胸口的计时器被强行取出。

    从未感受到过的剧烈疼痛贯穿了他，最重要的器官被生生刨离躯体，实验台上的身影开始剧烈挣扎，连压抑住的痛苦哀鸣也响彻在实验室内。

    渐渐的……他看不到了，也听不到了，又过了很久……也许只是片刻，连常年侵染理智的那些痛苦也全部消失不见，就好像……

    结束了。

    终于……结束了吗？

    他好像在问自己，又好像在问死寂的世界。

    世界不予回应，于是他明白了……

    终于结束了。

    这个从出生起就疲惫不堪的灵魂在那一刻第一次舒展开来。

    光芒在溃散，钟声在哀鸣，破碎的灵魂闪烁着星点黎明……

    好像有谁在呼唤他……但是，对不起。

    我太累了……

    如果这就是结局，该有多好……

    可惜，没有结束。

    被重新放回的计时器核心稳定了实验体的生命体征，最重要之物的回归却带来了无边折磨……

    灵魂被迫归位，世界再次陷入痛苦与喧嚣。

    精神在抗拒，银灰色的身躯却接住了自己的核心。

    此刻，强大的自愈系统开始运行，无数管状纹路自四肢蔓延至胸口、以缠绕贯穿的姿态环绕着染上淡淡瑰红的计时器……

    可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