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诉王爷,再等一刻钟。我松开手,鲜红的花瓣飘落在地,像极了柳氏此刻脸上渗出的血珠。
墨影没有动:王爷说,第一次下毒,剂量容易出错。
我心头一跳。谢景珩竟连我用了他给的毒都知道。转身时,我看见他站在月门处,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明明灭灭的光线里,那双眼睛像盯住猎物的鹰隼。
妾身心中有数。我走过他身边时低声道,只会烂脸,不会要命。
谢景珩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王妃比我想的心狠。
不及王爷万分之一。我回敬道,却在迈过门槛时脚下一绊。
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我。隔着衣袖,我能感觉到他手臂上紧绷的肌肉。前世我至死都没敢靠近的男人,此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沉水香的气息。
小心。他松开手,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死了就报不了仇了。
回府的马车上,我偷偷打量着闭目养神的谢景珩。阳光透过纱帘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道疤痕在明亮处显得格外清晰。前世关于他的传言太多,有说他是战场修罗,有说他是皇室私生子,更有甚者说他根本不是人——毕竟正常人不可能在二十岁时就平定北疆十三州。
看够了吗他突然开口,眼睛仍闭着。
我慌忙移开视线,却听见他低笑一声:王妃下毒时胆子不小,怎么现在倒怕了
妾身只是在想,我稳住心神,王爷为何帮我。
谢景珩终于睁开眼,那双黑得惊人的眸子直视我:我说过,我们有共同敌人。
他的眼神骤然变冷,右手无意识地抚上腰间剑柄:谢承睿欠我的,远不止一道疤。
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我向前栽去,被他一把扶住。手掌相触的瞬间,我感觉到他掌心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与右眼下的伤痕如出一辙——都是被特殊兵器所伤。
王爷的伤...
到了。谢景珩突然松开手,马车正好停在王府门前。他头也不回地下了车,背影僵硬得像块寒铁。
我隐约触到了某个秘密的边缘。
三更时分,我正对烛研究谢景珩给的毒药,窗外突然传来打斗声。推开窗,只见院中几个黑影正与侍卫缠斗,其中一个朝我窗口射来一箭!
我急退两步,箭矢钉在床柱上,箭头发黑——是毒箭。还没等我喘过气,房门被猛地踢开,谢景珩持剑闯入,剑尖还滴着血。
受伤了他声音紧绷。
我摇头,指向那支箭。他检查后脸色更沉:虞家的人
不像。我抽出帕子包住箭杆细看,这种箭簇是军制,但虞家无人从军。
谢景珩的目光在我和箭之间来回扫视,突然道:你懂兵器
家父...虞大人收藏不少。我差点说漏嘴。前世在冷宫等死时,我曾听谢承睿炫耀过他的私兵装备,这箭正是他府上特制。
谢景珩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突然开始解衣带。我惊得后退两步,却见他只是脱下外袍,转身露出后背——
我倒吸一口冷气。他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中,有七处排列成北斗七星状,与眼下的疤痕材质相同。最新的一道还在渗血,显然是不久前受的伤。
这是...
谢承睿的杰作。他语气平静得可怕,每次抓不到我,就在我的人身上留一道。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在触到伤痕前猛地惊醒。谢景珩却已转身,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
王妃想帮我上药他声音里带着玩味。
药箱就在手边,我咬咬牙取出金疮药。指尖沾了药膏,轻轻抹在他背上的伤痕处。他的肌肉在我手下绷紧,体温高得吓人。
七道伤,七个人我试探地问。
七个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