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变得湍急，浮尸群后方亮起数盏探照灯。冲锋艇马达声刺破黑暗，穿战术背心的雇佣兵手持改装过的文物探测仪，扫描光束扫过之处，水面浮起沸腾的血泡。

    是声波驱灵器。林惊鹊将匕首咬在齿间，扯着沈铎潜入水下。铜镜在他们掌心交叠处发出脉动，沈铎看见四百年前的幻象：嘉靖三十七年暴雨夜，八十一名少女被铁链锁在铸镜台上，方士用玉圭划开她们的手腕，鲜血顺着青铜饕餮纹注满镜模。

    氧气将尽时，林惊鹊突然吻住他渡来一口气。沈铎睁大双眼，看见她身后浮现半透明的人影——与拍卖会上出现的明装少女一模一样，只是瞳孔赤红如血。

    从排污管道爬出时，沈铎在月光下看清帛书全貌。星图边缘密密麻麻写着工部营造尺码，正是永宁寺地宫结构图。林惊鹊湿透的鬓角滴着血水：当年铸镜的方士叫邵元节，他把自己炼成了镜灵。

    地宫入口的断龙石上，赫然刻着拍卖会死者脖颈的镇字。沈铎用罗盘勘测方位时，林惊鹊突然扯开衣领，锁骨处的青铜镜刺青泛着青光：每面镇水镜都有宿主，我的血能暂时压制......

    石门轰然开启的刹那，六具现代尸体悬挂在穹顶。他们穿着考古队制服，后颈镇字已发黑溃烂，手中却紧握着最新型号的文物扫描仪。沈铎认出带队教授正是父亲生前好友。

    你父亲不是意外溺亡。林惊鹊用匕首挑起尸体手中的航海日志，他在打捞局找到半张宝船图纸，上面标记着......

    破空声打断她的话。沈铎抱着她滚到供桌下，弩箭钉入身后壁画，画中捧镜仕女的眼睛突然开始流血。雇佣兵首领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把玩的正是沈家祖传的犀角罗盘。

    沈公子，令尊临死前还攥着你满月时的长命锁。男人摘下夜视镜，露出与沈铎三分相似的面容，重新认识下，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邵天衡，邵元节的第十八代孙。

    第三章：液氮旗袍与超导魂

    长江口的风浪中，邵天衡的科考船宛如狰狞巨兽。沈铎被铁链锁在桅杆上，看着林惊鹊被逼到船舷边。她旗袍裂口处露出腰间狰狞伤口——与邵元节幻象中剖取少女肝脏的刀口完全吻合。

    你以为自己是猎手邵天衡举起青铜爵，里面盛着拍卖会死者的脑脊液，从你出生就被种下镜蛊，每次杀人其实是在为自己续命。

    林惊鹊突然笑了。她扯开颈间红绳，翡翠吊坠里封着一粒佛骨舍利：嘉靖三十七年七月十五，永宁寺住持将八十一名少女的魂魄封入佛骨，你们得到的只是怨气化成的赝品。

    货轮突然剧烈摇晃，海底升起巨大的青铜鼎。鼎身铭文与铜镜纹路呼应，鼎内堆积着现代失踪者的头骨。沈铎趁乱挣脱锁链，发现罗盘指针始终指向林惊鹊的心脏。

    快走！林惊鹊将铜镜掷向他，自己却被邵天衡掐住咽喉，镜面完整时能逆转......

    话音未落，邵天衡的军刺已穿透她胸口。沈铎接住铜镜的瞬间，四百年前的记忆汹涌而入——林惊鹊就是当年逃过献祭的第八十二名少女，她用方士的炼魂鼎将自己炼成活尸，世代追杀镜灵宿主。

    沈铎将铜镜碎片按罗盘方位嵌入炼魂鼎，鼎身浮现出星图全貌。飓风中，八十一道血色光柱从海底升起，与永宁寺地宫残留的阵法共鸣。

    你父亲...把真正的解咒方法...林惊鹊沾血的手指在甲板画出残缺符咒，要用修复师的......

    邵天衡的子弹穿透沈铎肩膀时，青铜鼎突然发出梵唱。沈铎用修复金缮的漆料混合自己的血，在镜面画出完整的二十八宿图。林惊鹊的身体开始透明，她将沈铎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当年你先祖沈炼在诏狱护住的不是河图，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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