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抽去了所有力气，原本挺直的肩膀微微下垂，像是承载了千斤重担。他脸上那浓郁得如同火焰般的愤怒，在转瞬之间渐渐被疲惫和痛苦所取代，像是暴风雨过后留下的满目疮痍。他缓缓闭上双眼，胸膛剧烈起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已经彻底熄灭，只剩下无尽的哀伤，仿佛一片死寂的深潭。

    姜念念，你知道吗

    男人的声音变得沙哑不堪，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他正强忍着内心深处的巨大痛苦，这三年来，在这如漫长黑夜般的日子里，你是我生活中唯一的光，是我在黑暗中前行的希望。我本以为，你对我也是有感情的，哪怕只是如萤火虫般微弱的一点点。

    男人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床边，动作迟缓地坐了下来，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已失去了意义。

    姜念念心中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她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看似玩世不恭、高高在上的男人，会对自己有如此深沉浓烈的感情。在她的认知里，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冰冷的交易，是她为了在这艰难世间生存下去，而他为了寻求片刻的消遣。她看着男人如今这憔悴不堪，仿佛被生活彻底压垮的模样，心中原本堆积如山的委屈和不甘，竟如同春日里的积雪般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言说的愧疚和心疼，那感觉如同细密的针，轻轻刺在她的心上。

    公子，我……

    姜念念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在心中拼命思索，却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男人这份炽热的感情，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去解释自己那些看似背叛的行为。

    男人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和痛苦之中，自顾自地说着：我知道，你一直渴望自由，渴望有一个真正安稳的家，能让你遮风挡雨。这些我都可以给你，我有足够的能力和财富，为你筑起一座温暖的港湾。可你为什么宁愿选择那个一穷二白，什么都给不了你的穷书生，也不愿意相信我，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呢

    男人转过头，眼神直直地看着姜念念，眼中满是痛苦和不解，仿佛这是他心中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姜念念的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为男人这份迟来的告白而震撼，另一方面又因自己当初的决然离开而自责不已。她望着男人，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被堵住，千言万语在舌尖打转，却不知从何说起

    。

    姜念念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那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脚步虚浮而迟缓，缓缓地朝着男人身边挪去，最终双腿一软，直直地跪了下来。她用那纤细且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男人的手，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几近泣不成声：公子，是我，是我彻彻底底地辜负了您的深情厚意啊。当初，我不过只是一个身处烟花之地的妓子，身份低贱卑微到了尘埃里，哪里敢有过多的奢望呢。我满心都以为，您对我的那些好，不过只是一时兴起的新鲜感罢了，我天真地觉得，总有一天您会对我感到厌倦。而我，不过是个弱女子，只是想着为自己那毫无保障的未来做些打算，迫切地想要找一个能够真正依靠、给予我安稳生活的人啊。

    姜念念的声音愈发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破碎的心房里挤出来的，她的手更是紧紧地握着男人的手，仿佛用尽全力，这样就能将那已经悄然逝去的美好时光重新抓回到身边一般。

    *

    男人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到怀中的姜念念，他的指尖轻轻滑过姜念念的发丝，那双手带着微微的颤抖，好似承载着无数复杂的情绪。他的眼神温柔又哀伤，深情地注视着姜念念，缓缓开口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