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痦子
不过摔门前,她恨恨道:“…我也不知道家乡在哪。
我三岁就被卖过来了。
”临走时,应向离还是将金子搁下了。
梁曼趴在他膝盖上憋笑憋到面容扭曲。
真是服了这两个魔教神经病。
一个找花魁推拿被丢出去,一个对胡姬说你像我娘被丢出去。
可姓连的是纯0倒也情有可原,应向离这个直男微双的怎么也这么蠢!…不对,他一直就是这样蠢。
要不自己也不至于每次都被他这个榆木脑袋气到快要发飙。
梁曼是越细琢磨那场景越憋不住笑。
脑子里的画面让她逐渐绷不住了。
她干脆用手堵住嘴暗自无声地狂笑。
但她这样肩膀一直轻耸着显然是很容易让人误会。
身上人慌了似的将声音放柔放缓:“她真的像我娘。
我真的是因为这个才想为她赎身!”原来应向离心里一直暗自怀疑对方和自己娘亲有血缘关系。
可惜娘亲去世了,他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后来他又去妓坊找了她几次,但对方一见他就掉头走。
再后来那个胡姬就不见了。
老板说,她被其他豪客买走了。
他的语气无比诚恳:“…之后我就没见过她了。
后来我闲来无事,就做了个这个小玩意解闷。
”滚热的大掌试探性地落在她一耸一耸的肩头。
男人沉下声音郑重道:“这些话句句属实。
我对她非常清白。
”梁曼一抖肩膀将他的手抖落掉。
其实一边憋住笑还得顾着演生气,实在累得够呛。
但她仍尽职尽责地瓮声瓮气道:“呸!和她清白,那和别人呢?左使大人可真够可以,去了妓坊这么多次还敢说自己是清白的!你要是清白,那咱俩也算是清白的!”对方沉默了。
许久后,他才轻轻掌住她肩头。
低声道:“…我是清白的。
我和她也是清白的。
”声音越说越低,乃至于快要低到根本听不清的地步。
“…但是我和你,不清白。
我对你…”梁曼憋得都快缺氧了,她直到趴着笑够了才决定放过他。
她知道要是自己不出招,这个蠢货能呆坐在这里看她假哭一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办。
想着,便纾尊降贵地给他选了个台阶下。
指示他吹首曲子给自己听。
他却有些迟疑:“我吹得不好…”这人怎么干什么都磨磨唧唧推三阻四,每回都得让人三催四请!梁曼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吹得好不好重要吗?不重要!她只是借故假作被他感动一波,顺便再演一演崇拜以此来推好感度而已。
对付应向离这种小文青,就要靠这种心照神交天涯知音的手段来攻心。
就算他吹得像坨屎,梁曼也能被屎感动地刷刷掉泪。
痴痴作西子捧心状说我听出了好深沉的东西,你让我想起了故乡的那轮明月…然后再转头问一句:你滴,音乐世家?在她一再的哭嚎威胁下,对方还是不得不吹了。
梁曼则在心里酝酿自己要怎么演,她一会要怎么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望他,怎么被音乐吸引到黯然失神。
乐声停下后又怎么伫立良久久久回不过神。
最后再神之一手地从侧脸划过一滴泪来…可等声音一起,她却稳不住了。
乐色尖酸,凄厉呕哑如杀猪。
气息断断续续,死了没埋一样的嘲哳——这段音乐可以说是相当相当的难为听。
梁曼的职业素养有些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