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成婚(修)
姝收起手中的长信,将其搁置在一旁的木匣中,挪了挪身前的铜镜,薄唇微启,独独只应了声:“嗯。
”青攸得到应允,连忙上前几步为女子束发簪钗。
不多时,铜镜中便显出一张容貌出尘的脸。
冉景姝弯唇笑笑,落入镜中看着却眼神空洞,毫无喜色。
红扇掩面,女子的喜怒哀乐皆被粉饰于红盖之下。
推开房门,是冉府主母率先上前握上了冉景姝的指节,想了许久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窝心之话,只叹息般一声:“慕娘,你好好的。
”听闻这句冉景姝喉中滚过热浪,圆扇之后红唇轻颤。
她轻轻回握主母手掌,半晌才道了句:“夫人亦是,慕娘回府后幸得夫人照料,铭感于心,千言万语不足言谢,愿夫人顺遂康健,慕娘这便走了。
”此时迎亲的晋夏已经在冉府门口侯着了。
按理说该有冉景姝的兄弟将她背至喜轿前,但此时冉府的一众男子却无一人上前,只见冉景姝扶着身侧青攸的手,缓步走过院落长巷,走向冉府大门。
冉府众人并未相送。
一袭红衫的晋夏已经驾着马车绕行三圈,手握红绸立于冉府外等候着他的新娘。
酒宴最初匆匆一眼,他对她没太多印象。
直到母亲提起议亲一事时,他才后知后觉捕捉到了这女子那生死由命的神态。
仿佛所议之事都与她无甚关系。
哪怕是嫁人这样对于京中女子来说天大的事,对她而言似乎也无所谓,俨然一副与他一般的傀儡模样。
那一刻,他才真正对她产生几分兴趣。
晋夏回到燕方国不过半年时间,大王无嗣,各诸侯国虎视眈眈,王室此时急需冉司马家的兵马支持,这婚事说是两家结亲,实际却是政治联姻。
晋夏相信,身为联姻的棋子,冉景姝也很清楚这一点。
冉景姝跨出冉府大门,青攸便向前几步接过晋夏手中的红绸递给冉景姝,晋夏步子不大,在红绸牵引下带着她上了马车。
国朝成婚,向来主张简朴,因而二人只是在马车辗转声中缓缓驶向晋夏的府邸。
晋府门前依稀聚了些人,冉景姝以扇掩面,二人就此踏入新房。
匏瓜剖为两半承上酒液,以红绳相系。
同饮合卺酒时冉景姝发现合卺酒并不像教习嬷嬷说得那般苦,倒像是什么琼浆蜜露,清爽甜蜜,一饮而尽只觉唇齿间都沾染了些许果香。
直到此刻冉景姝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将来的命运就与面前这个喜怒不定的公子夏绑定了。
从此往后,一荣则荣,一损俱损。
此念一出,冉景姝忽然发觉接下来的流程便是教化嬷嬷教过的最后一项,合床礼。
而二人此刻已然坐在了床边。
“我……”冉景姝不知为何罕见地带了些情绪开口,似乎是过于紧张,耳尖也泛起微红。
晋夏见惯了冉景姝一潭静水般的神情,忽然看到冉景姝这幅紧张模样顿时觉得有趣极了。
罕见地生出几分孩童般的俏皮逗趣之心。
他向她微微倾身,只见冉景姝登时明眸紧闭,浑身僵直坐于原地一动不动,指尖微动抓皱了膝头喜服。
晋夏得了趣味弯起唇角,不疾不徐抬手为冉景姝摘下了额发上那枝招摇金簪,见冉景姝缓缓睁开双眼,他这才温声开口:“夫人不用在意那些俗礼,今日外头那些都是做给旁人看的,此刻房中只有你我二人而已。
”冉景姝愣了一瞬,带了好奇的眼睛定定望向面前为她卸簪之人,他与她的想象有些不一样。
晋夏话音刚落,又抬手为她卸去几支玉钗,也不知她是怎样将这样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