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踪
最后一行人于渊无峡生擒月氏将领丘就奔,只是景将军却失踪了。
”“失踪了?”“是。
”“快找啊!差人去找!将丘就奔押送昭狱,给王姬殿下传信。
”“是!”景姝从崖顶跌落时,只一瞬怔愣随后忽而释然。
冉正辜已经被她一枪贯心而亡,她还活捉了丘就奔,似乎算不得没有用处,景姝轻笑着,回望一路她走得好远,也走得好累。
扑通一声,湿气顷刻裹挟着她的四肢将她向深渊席卷而去,景姝眸光微闪后缓缓失神,眼前似乎回放起回马灯似的过往画面。
竟是平京的日子。
胥漪在平京时虽已近油尽灯枯,可看着日益挺拔的景姝,想着预言中未来她与冉正辜那避无可避的一战,还是生出些许愁绪。
再次分揲蓍草茎,推演卦象,想为这女儿最后卜上一卦。
那卦象竟是死卦。
她分明已经不与女儿亲厚,也成功的让她活过了及笄之年,为何景姝还是这样的结局。
怎会如此?难道景姝此生竟逃不过早逝的命运吗?无论她如何改变,无论她怎样规避,都不能让她活下来吗?为什么,她已经对她如此苛刻,这个姑娘依旧生长得挺拔温善,为什么要这样决定她的命运?既然如此,当初究竟为何要将她带到这个世界来,这一切竟都是没有意义的吗?景姝又偷偷翻出那柄红缨枪开始偷偷将其握在手中,胥漪撑着身子看到了那副画面。
她的所有心绪在此刻瞬间破碎,一切她所做的努力似乎都在朝着那注定的方向失足狂奔,而她日益流失的生命已经无法为景姝规避任何危险,她在不久后就会走向死亡。
倘若从未生过她就好,此刻也不会因为她而如此心绪不宁。
景姝从不听她的话,她让景姝读那些书时景姝总是推辞抗拒;因为预言中的死亡她让景姝不要舞刀弄剑,但她却偏偏要违背她的心意;让她平时没事不要烦自己,景姝却依旧会在每个节日里为她准备她家乡的蘸水豆腐,知道母亲不愿意见自己,年幼的景姝就轻轻抬手叩门,再将食盒放下后拔腿就跑。
她笨拙地、热烈地、固执地爱着她这个算不得称职的母亲。
但她却连让她活下去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景姝偷偷将红缨枪藏好,见侍女为胥漪送药便鬼鬼祟祟跟在侍女身后。
她的想法简单,母亲近些日子病得厉害,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病母亲待她温和许多,她想抓紧一切时间与母亲多待几日,哪怕几个时辰,几分钟,一句话也不说,只要待在母亲身边她也觉得开心。
岂料侍女退下后,本对她视而不见的母亲却突然满是怒气地对她开口道:“谁准你来的?”景姝不明所以,只当是自己在床榻边惹她不开心便立刻退后几步。
耐心地跪于一侧,祈求母亲谅解,“抱歉,母亲。
”听到这句话的胥漪更觉心头无力,为何自从离开姜国后一切都变得不再可控,她最讨厌这样的感受。
胥漪动了动手指,眉头紧锁握着一旁滚烫的茶盏立刻掷出:“我恨不得……从没生过你!”是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命运的控诉,也是对这姑娘未来必死结局的喟叹。
既然无法给她幸福,为何要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受苦呢?胥漪的身体似乎再也无法支撑她再开口。
她倒向寝被之间,指节无力地垂在床榻边。
她死以后,景姝会怎样呢?会被她的父亲接回府中吧,也许也会像她一样最终困于宅院之内,她也会被当做象征嫁给旁人吗?谁会娶她呢?那人会对她好吗?她会有像陪在自己身边的司寇娴那样的挚友吗?她会迷茫无措吗?她会认同晴好阁的设想吗?她会有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吗?她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