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1993年蝉鸣最盛的夏天,高考前夕,女友突然泪流满面找到我,
宇珩,你志愿不要填云北了,我想跟你在一个大学,毕业后我们就结婚。
我立刻在志愿上写上临江大学,这个三流大学。
她满心欢喜亲了我一口,说晚上要给我个惊喜。
可她前脚离开,我立刻就撕掉了手里的申请表,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上一世,她就是这个套路,因为她的白月光要去云北,而这个专业只招一人。
我永远忘不了,成绩下来那天,她搂着对方向我提出分手的厌恶眼神。
最后,我孤独终老含恨而亡,可对方却儿孙满堂。
思绪拉回,我看了眼面前的老师,笑着说道,
对不起老师,麻烦您再给我一张表,我刚刚填错了。
1
盛夏午后,我叼着冰棍慢悠悠的向家的方向走去,老冰棍的甜水顺着牛皮纸包装往下淌。
音像店外放着学友的吻别,我心里却想着她说的惊喜,不觉好笑。
因为上一世,她打算把自己给我,让我完全放松和邹东伟争名额的事。
可那时我太傻了,纯真的我拒绝了她的要求,并希望她把第一次留到我们的新婚之夜。
现在想想,我真的感觉自己当时傻的可笑。
我正舔着最后一口,突然就看见温雨彤的碎花裙角,闪过五交化商店的玻璃橱窗。
她挎着沈砚的胳膊,两人亲密的拐进胡同口的冰棍摊,沈砚掏钱时,温雨彤踮脚凑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两人突然笑弯了腰。
见到这一幕,我悄悄跟了上去,就看听沈砚言辞鄙夷的说道
那个书呆子真填了临江师范
沈砚咬开冰棍纸,绿豆渣溅在青石板上,
这次可好了,这个系本身就一个名额,他倒好,主动给我腾位置。
温雨彤笑着,将手里的冰棍也递到对方嘴边,
小时候就该看出来,给他块水果糖就能骗着抄作业,可不就是个冤大头。
听着两人的对话,冰棍啪嗒掉在沥青上,我恍惚看见上一世的场景在眼前重映。
发榜那日暴雨倾盆,她穿着沈砚的藏青色外套,站在便利店昏黄的灯光下,双手紧紧抱着对方的手臂,漫不经心地说道,
宇珩,我们不合适。
而我攥着临江师范的录取通知书,像个被抽走脊梁的木偶,看着他们消失在雨幕里。
我和她是青梅竹马,甚至两家都订了娃娃亲,我对她也是绝对的好,她口中的一块糖,以为我的眼中只有糖。
可她不知道,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给我糖的人是谁。
直到两年前,沈砚转到我们班上,对方帅气的外表一下就吸引了沈砚。
我永远忘不了,那年寒冬腊月,我攥着省吃俭用买的冻疮膏,在女寝楼下等了两个钟头。
却看到,她踩着新烫的卷发,捧着亲手织的羊绒围巾,在校门口踮脚给沈砚围上,笑得眉眼弯弯。
还有那次暴雨天,她忘带伞,我顶着雨把校服脱给她遮头,自己淋得发着高烧。
她坐在我自行车后座,细声说怕把我衣服弄脏,我却恨不得骑得再慢些。
后来我在医院打点滴,她匆匆送来两个茶叶蛋就说有事。
2
可当我走出医院,却看见她撑着沈砚的格子伞,小心翼翼地把剥好的茶叶蛋喂进他嘴里。
回想前尘往事,我才深刻意识到了,什么叫作舔狗。
回到家,推开斑驳的绿漆铁门,煤球炉的白烟从厨房小窗钻出来,混着隔壁阿婆腌咸菜的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