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过老人皮肤的声音,想起陈峰抱着母亲狂奔的背影。
那时她在香槟塔前笑得多开心,现在每一道笑声都像耳光,抽在自己脸上。
滚出我们村!
不知谁泼来一盆脏水,混着猪食的馊味渗进旗袍。
婶婶,
她爬过去,抓住老人的衣角。
我求你,让我去阿姨坟前磕个头......
老人甩开工她的手:我嫂子咽气前攥着张照片,是你大学时穿她织的毛衣
。
她突然扇来一巴掌,你对得起她吗她把你当亲闺女,你把她当抹布!
江雨言捂着火辣的脸,想起陈母临终前没说完的话。
想起自己在订婚宴上那句
乡巴佬。
原来有些伤害,不是道歉就能抵消的,就像母亲被剪碎的旗袍,永远拼不回完整的尊严。
村民们渐渐散去,只剩她瘫在泥地里。
暮色漫过稻田,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
手机在裤兜震动,陆川发来消息:
江雨言,公司账上只剩五十万,你死哪去了
她删掉消息,摸出随身带的银戒。
那是陈峰八年前送的,她上周在陆双手上看见过同款。
原来从始至终,她才是被耍的傻子。
而陈峰,早把真心收进了再也打不开的盒子。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时,江雨言听见自己的肋骨在响。
村民们站在路边看着她被抬走,没有一个人上前。
她望着渐暗的天空,突然明白,陈峰离开时带走的,不止是仇恨,还有她再也触不到的温暖
。
那些在出租屋熬的粥,在深夜改的方案,在她生理期煮的红糖水,都随着母亲的骨灰,埋进了湖峰村的黄土里。
住院部的白炽灯晃得人睁不开眼,护士给她上药时,江雨言盯着天花板上的污渍,想起陈峰新公司的宣传照。
他身边的女人穿着利落的西装,眼神坚定,不像她永远带着算计。
原来真正的爱,不是踩着对方往上爬,而是并肩而立,彼此尊重。
手机再次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江雨言,你在湖峰村的视频,我发给陈峰了。
附带着她被村民殴打的画面,泥地里的狼狈,像极了当年陈母被羞辱的模样。
7
江氏大厦的电子屏闪烁着
招租
字样时,江雨言正蹲在
28
楼茶水间,用钢丝球刷陆双泼在墙上的咖啡渍。
嫂子,把江总的私人印章交出来。
陆双踢开休息室的门,香奈儿高跟鞋碾过她掉在地上的工牌。
公司都破产了,别装可怜。
江雨言攥紧钢丝球,陆双,你哥呢
在你办公室找陈峰的策划书呢。
陆双涂着血红指甲油的手划过江雨言的脸,
我哥说了,拿到策划书卖三百万,够我们去国外潇洒了
。
至于你,自生自灭吧。
会议室传来文件落地的声响。
江雨言冲进去时,陆川正踩着她的全家福相框,指尖在保险柜键盘上乱按:
江雨言,策划书藏哪了别逼我
逼你
江雨言捡起相框,玻璃碎片划出血痕,
从订婚宴那天起,你们就在算计我是不是用永盛的合同骗我订婚,借我的手赶走陈峰,现在公司破产了,就想卷钱跑路
陆川冷笑:
不然呢你以为我真会娶你这种疯子陈峰母亲被剪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