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约莫是丑时到寅时之间,雨已经停了,月亮悄悄悬挂在夜空,门口的锁响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在凌晨的寂静里格外清晰,似是打开了。
云晚晚听到声响睁开了极困的双眼,正准备爬起来,又被一只带着汉白玉扳指的劲瘦修长的手搂了回去。
她面红耳赤,自己也不大敢相信谪仙般的人物就这样在她的诱哄之下轻易与她在一起了。
也不是很轻易吧。
她揉了揉发酸的腿,心里惦念着那真正发痛的地方,不知有没有什么药能涂。
他是很温柔没错,但开窍之后也很痴缠,这一夜几乎都没怎么让她睡,一次又一次的,让她仿佛以为自己要死在这张床上了。
好不容易他尽兴了,刚合上眼睛还没有一炷香,门口的锁就响了,惊醒了她本就浅的睡眠。
趁天还没亮,她得走了。
她侧着身子借了月光看着裴子观的凤眼,轻轻地抚了他右眼角的泪痣,他也侧躺着看着她,眼里不带什么情绪,那只搂着她的手在摩挲着她的腰背,不知在想些什么。
“子观哥哥,我看你身上已经不烫了,我得回去了。
”裴子观沉默了一阵,道:“夜半太黑了,天亮再去吧表妹。
"他嗫嚅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喊出晚晚两个字,只觉得太过亲昵暧昧,让他不得不想起他被她蒙住眼睛求爱,把他哄得心肝乱颤。
他从未有过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一时不知如何自处,更不知该如何待她,心里便有些别扭。
两个人贴的如此相近,她如何不能感受到他的别扭呢云晚晚不愿意再呆了,起身穿衣,又将头发随意梳笼了一下,用绢帕包了一下凌乱的发根。
只跟裴子观说:“表哥若已解毒,便尽快查实是谁做的手脚吧,昨日有我救你,以后若有别的暗害又该当如何?”说罢不等裴子观回答就出了门。
门口的地上还躺着昏迷不醒的歆儿,难道歆儿就躺在这吹了一夜的冷风?她拍了拍她的脸,看她似乎皱了下眉头,便又回房拿了壶冷茶泼在她的脸上。
“啊!小姐!小姐!唔!”“嘘!小声点!”云晚晚捂住歆儿的嘴。
她睁着大大的双眼看着云晚晚,月光照亮她的轮廓,让她也能看到她的眼睛。
云晚晚没有松开捂住歆儿嘴的手,只轻轻的说到“歆儿你听着,昨夜是你让我去照顾世子的,现在你也看到了,结果就是你晕在外面,我被关在里面,我们连幕后始作俑者是谁都不知道。
如今我跟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再喊,我最多是回邺州,而你一定会被打死,所以从现在起,我让你说话,你才可以说话。
我没让你说话,你就当个锯了嘴的葫芦,听到没有?”歆儿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哪里敢不听小姐的话,她使劲的点头,云晚晚才松手。
“趁院里婆子护卫还没起来,赶紧跟我回去。
回去后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天亮后再去提水让我沐浴。
若有人问起,就说我昨天被雷电惊着了,浑身是汗。
”云晚晚已经习惯了夜晚的光线,借着月光能看清路线和门框台阶,她走路有些吃力,但此地不宜久留,只得忍痛快速往西厢方向走着。
歆儿紧跟在云晚晚身后,一边轻声快步走着,一边低声应着。
看着小姐凌乱的头发和褶皱的衣衫,不禁胡乱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就会晕过去了?总之,这都是她没有伺候好的原因。
云晚晚回了西厢自己的房间,换了中衣准备补眠,天亮时再洗个澡,这样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
这刚一躺下,又听见了院外似乎有男子细小的话语声,以及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好奇心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