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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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那些遗物紧紧地、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那是苏晚留给他最后的一点温度。但那冰冷的触感,却只让他感到更加刺骨的寒冷和绝望。
她的爱,成了他的罪。
这份罪,将伴随他余生的每一个日夜,永无救赎。
第十五章:他的余生,没有春天
时间是最无情的河流,它冲刷一切,却带不走刻入骨髓的记忆和悔恨。
五年,弹指一挥间。
陆泽依旧是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陆氏集团掌舵人。他比五年前更加沉稳,更加冷厉,手段也更加雷霆万钧。商场上,他杀伐果断,无往不利,将陆氏的版图扩张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
他成了无数人仰望和敬畏的存在,是财经杂志封面上最耀眼的明星企业家。
然而,只有最亲近的人,比如助理陈默,才隐约知道,那个五年前在医院走廊里崩溃痛哭、在葬礼上如同行尸走肉的男人,从未真正回来过。
现在的陆泽,更像是一个被精密程序驱动的机器。他的眼神总是带着一种深不见底的空洞,即使偶尔因为商业需求而勾起嘴角,那笑意也从未抵达眼底,冰冷得像冬日寒潭。
他再也没有过任何花边新闻,身边干净得不像话。陆家父母不是没动过心思,明示暗示地安排过各种名媛淑女与他偶遇,但他都视若无睹,甚至直接冷言回绝。久而久之,再没人敢在他面前提续弦或者感情这两个字。
他依旧单身。
那本只存在了一年不到的结婚证,连同那份冰冷的协议,被他锁在书房最深处的保险柜里,再未打开过。但那个名字——苏晚,却像一道无形的烙印,刻在了他灵魂的每一寸。
御景苑A栋1801,那间曾经有过短暂烟火气的公寓,被他永久地保留了下来。
他没有再住进去,却也没有允许任何人动里面的一草一木。他只是偶尔,在深夜,或者某个特别的日子,独自一人驱车前往。
推开门,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家具摆设,甚至厨房里那些她用过的、不算昂贵的锅碗瓢盆,都维持着原样。只是空气中再也没有了那清淡的食物香气,只有冰冷的、凝固了时光的尘埃味道。
他会走到厨房,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灶台,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曾经在这里忙碌时残留的微温。他甚至尝试过,笨拙地、按照记忆里她模糊的步骤,去熬一碗最简单的白粥。
但每一次,结果都是失败。要么烧糊了锅底,要么寡淡无味,难以下咽。最终,他只能颓然地坐在冰冷的吧台椅上——那个她第一次给他盛粥时,他坐过的位置——对着一锅失败的、冷掉的粥,沉默地坐上很久很久。
陈默后来在整理苏晚极少的遗物时(陆泽几乎是抢一般地从医院和律师那里要了回来,不允许任何人碰),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陈旧的日记本。他犹豫再三,还是交给了陆泽。
陆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三天三夜。
没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知道他出来时,眼底的空洞和死寂,又深了几分。那本**,成了他另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区。或许里面,记录了她无声的爱恋,记录了她生病的痛苦,记录了她对那份契约婚姻仅有的一点点期待,也记录了……她最终的绝望和放手。
每一个字,都成了反复凌迟他灵魂的刀。
又是一年清明。细雨霏霏。
陆泽撑着一把黑伞,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了那片安静的山坡。
墓碑依旧干净,显然有人定期打理(是陈默安排的)。碑上的名字苏晚,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清晰。
他弯下腰,将一束新鲜的、带着露珠的白色雏菊,轻轻放在墓碑前。这是她为数不多的遗物——那本旧书里夹着的一枚干枯的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