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一个成年男性体型的生物——偷偷运进房子绝非易事。俞小棠找来一张带轮子的担架床，铺上湿毯子，示意人鱼躺上去。令她惊讶的是，他似乎完全理解她的意图，配合地挪动身体，将鱼尾蜷曲起来。

    你真聪明...俞小棠不禁轻声赞叹，迅速用防水布将他盖住，然后推着担架床向房子移动。

    进入房子后，俞小棠立刻锁好所有门窗，拉上窗帘，这才敢揭开防水布。人鱼似乎对陆地上的环境很不适应，他的鳃在颈侧微微张合，皮肤也开始变得干燥。

    水，你需要水。俞小棠迅速引导他来到地下室。当人鱼看到那个大型海水池时，眼睛明显亮了起来。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滑入水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俞小棠这才有机会好好观察他。在池底的灯光照射下，人鱼的鳞片呈现出令人惊叹的渐变蓝色——从背部的深海蓝到腹部的珍珠白，每一片鳞都像是最上等的宝石般闪耀。他的鱼尾足有两米长，在水中优雅地摆动时，带起细小的气泡和水流。

    我得处理你的伤口。俞小棠拿来医药箱，蹲在池边示意他靠近。

    人鱼犹豫了一下，还是游了过来，将受伤的手臂搭在池边。俞小棠注意到他的手指间有半透明的蹼，指甲呈现出珍珠母的光泽，尖端微微弯曲，看起来既美丽又危险。

    这会有点疼。她先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然后涂上抗菌药膏。人鱼全程都出奇地安静，只是偶尔因疼痛而绷紧肌肉，但从未试图抽回手臂。

    包扎完毕后，俞小棠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湿透，精疲力尽。她对人鱼笑了笑：我得去换件衣服。你...在这里休息，好吗

    人鱼眨了眨眼，突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他的手指冰凉却意外地柔软，那个动作充满了好奇和某种俞小棠无法解读的情绪。

    我很快就回来。她轻声说，不知为何心跳加速。

    当俞小棠洗完热水澡，换上干爽的衣服回到地下室时，发现人鱼正浮在水池中央，仰头看着天花板上她贴的星空贴纸，嘴里哼着一段奇异的旋律。那声音像是海浪与风铃的结合，空灵得不似人间所有。

    听到脚步声，人鱼立刻停止了歌唱，转向她所在的方向。

    那真美...俞小棠由衷地赞叹，是你族的音乐吗

    人鱼似乎理解她在称赞他的歌声，脸上露出一个微笑——那笑容让俞小棠的心漏跳了一拍。他游到池边，指了指自己，然后发出一串音节：Lán

    Xī。

    蓝...汐俞小棠尝试着发音。

    人鱼——现在有了名字的蓝汐——眼睛亮了起来，用力点头，然后又指了指她，露出询问的表情。

    俞小棠。她指着自己说，你可以叫我小棠。

    小...棠。蓝汐的发音有些生涩，但出奇地准确。他又尝试了几次，直到俞小棠笑着点头确认。

    3

    夜探王宫

    就这样，在这个暴风雨过后的深夜，在一个隐蔽的地下海水池边，人类与人鱼开始了他们最初的交流。

    接下来的几天，俞小棠以生病为由请了假，专心照顾蓝汐。她很快发现蓝汐的学习能力惊人，短短三天就已经能理解许多简单的汉语词汇，甚至能用单词组合表达基本需求。

    小棠，饿。第四天早晨，当俞小棠端着早餐来到地下室时，蓝汐已经等在池边，指着她手中的盘子说。

    今天有新鲜的鲑鱼和鱿鱼，俞小棠笑着放下盘子，还有海带沙拉。

    蓝汐的眼睛在看到食物时明显亮了起来。他吃东西的样子优雅而高效，用尖锐的指甲轻松撕开鱼肉，却不会弄得到处都是。

    你的伤好多了。俞小棠检查着他手臂上的伤口，愈合速度远超人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