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裂的轰鸣声中，林建业的克隆体们同时睁开眼睛。他们脖颈的条形码组成二进制密码，破译后是简明扼要的遗嘱附录：

    【所有观众均已继承实验记忆，生存游戏现在开始】

    3

    记忆覆盖

    玫瑰的啼哭在冰原上裂变成高频声波，林穗的视网膜投影自动解析出婴儿瞳孔里的数据。那是个三维基因图谱，旋转时浮现出母亲的脸——准确地说，是二十个不同年龄段的母亲面容同时闪烁，最终定格在穿着2023年最新款智能手术服的样貌。

    艾伦的机械脊柱突然反向折叠，露出暗格里生锈的怀表。表盘玻璃映出两人变形的倒影时，秒针开始逆时针疯转。林穗太阳穴的植入芯片突然报警，她发现自己正用第三视角看着1998年的产房：穿红裙的女人从保育箱抱出婴儿的瞬间，袖口滑落的腕表正是此刻艾伦手中这块。

    观众打赏突破临界值，启动记忆覆盖程序。机械音从南极冰层深处传来，林穗的痛觉神经突然接收到二十年前的灼烧感。她看见三岁的自己趴在着火的钢琴上，火焰却从2023年的直播摄像机里喷涌而出。弹幕里刷屏的心疼化作实体，变成液态氮浇灭火焰时，童年记忆里的钢琴竟露出金属骨架。

    艾伦扯开冻结的衬衫，心口处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镶嵌在肋骨间的微型胶片。那是段被裁剪的监控视频：穿白大褂的母亲在手术台前，正将某个生物芯片植入婴儿囟门，而背景里的电子日历显示着2023-07-14。

    这才是真正的出生证明。他用机械手指点燃胶片，燃烧的烟雾在空中聚合成基因链模型。林穗的生物电池突然过载，蓝光穿透肌肤照亮烟雾，显现出隐藏的第24对染色体——那对本该属于鸟类的染色体正闪烁着孔雀翎羽的光泽。

    心理咨询室爆炸的砂砾突然从冰缝中涌出，彩色颗粒在空中重组出两副面孔。左边是直播镜头里的林建业，右边却是正在观看直播的某个观众。当林穗调出该观众的IP地址，定位赫然显示为南极科考站地下300米的基因库。

    他们让我们以为在解密，其实是在收集情绪样本。艾伦的声带突然切换成母亲的声音，机械眼投射出全息日志：观众每流一滴泪，就有一个克隆体完成神经激活。

    林穗撕开发烫的左臂皮肤，生物电池的冷却管里涌出的不是电解液，而是带着茉莉香的精油——与童年记忆里母亲梳妆台上的香水完全一致。当她将液体滴在《安徒生童话》封面上，书页自动翻到《红舞鞋》章节，油墨重新排列组合成手术同意书：

    【项目编号：MD-137

    基因来源：林穗（第76代克隆体）

    特殊改造：情感共鸣转化器（观众泪液驱动型）】

    4

    南极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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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层在此刻崩塌，数百个培养舱破冰而出。舱门开启的瞬间，林穗的视网膜弹出数十个直播界面——每个克隆体的视角都在同步播放。她看到137号克隆体正跪在心理咨询室的废墟里，手中捧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生物电池；而89号克隆体在华尔街的证券交易所，用母亲忌日的股票代码黑入全球金融系统。

    真正的林建业从冰水里浮出时，防护面罩自动解体。他的脸以每秒一次的频率切换不同年龄，最后定格成艾伦的模样。你们不是解谜者，是谜面本身。他的声纹波动与直播机械音完美重合，管理局需要的遗产，是人类为真相付费的欲望。

    林穗的基因链开始崩溃，皮肤像老式电视雪花屏般闪烁。她抓住正在粒子化的右手，从腕骨中抽出数据线插入最近的培养舱。舱内克隆体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原来每个打赏过的观众都收到了基因采集盒，他们的唾液正在南极生成新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