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呢过得咋样啊母亲一连串地追问，话跟连珠炮似的。

    张凡鼻子一酸，妈，我过得不好。

    父亲接过电话，凡啊，你听爸说，你回来自首吧，躲着可不是个事儿。

    张凡没吭声，脑袋里全是以前犯下的那些破事儿。那时候跟着刘涌，他们仨就跟恶魔似的，横行霸道。

    记得有一回敲诈小商户，刘涌那副嚣张样儿，张嘴就要高额保护费。老板苦苦哀求，吴静明一脚就把货架给踢翻了，张凡抄起木棍就往商品上砸。玻璃破碎的声音、老板的惨叫，一直在张凡耳朵边响。

    还有帮派火拼的时候，张凡手里拿着钢管，专挑对方要害下手。鲜血溅到他脸上，他眼皮都不眨一下，就一门心思让对方服软。杀人灭口的时候，他更是狠得没人性，看着无辜的人倒下，一点怜悯都没有。

    凡啊，你别糊涂了，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父亲的话把他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张凡犹豫了，爸，我害怕。

    母亲在旁边哭着说：儿啊，我们心疼你在外面遭罪，可你这么躲着也不是长久办法啊。

    张凡额头冒出冷汗，双手攥得紧紧的。他知道家人说得在理，可心里头的害怕和那点侥幸，让他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决心。

    再让我想想，爸妈。张凡说完，挂了电话。

    他靠在树洞壁上，闭上眼，过去的事儿像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过。那些罪恶的画面，就像重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上气。

    难道真得去自首他问自己，可自首了就得面对法律制裁，就得失去自由啊。

    这时候，一只野兔从树洞前蹦过去，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望着野兔跑远的方向，心里头更乱了。

    过了几天，张凡实在饿得受不了，打算冒险去附近村子找点吃的。趁着天黑，他猫着腰摸到一户人家的厨房。

    刚推开窗户，屋里传来小孩的哭声。他心里咯噔一下，停下了动作。接着，女人哄孩子的声音传出来，乖宝宝，不怕不怕，妈妈在呢。

    张凡听着这温馨的声音，想起小时候母亲也是这么哄自己睡觉的。那一刻，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突然，灯亮了，男人的声音传来，谁在外面

    张凡撒腿就跑，身后传来男人的喊声，抓小偷啊！

    他在黑夜里拼命跑，觉得自己就像被猎人追的猎物。跑到一处山坡，他累得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我咋成了这样的人呢他望着夜空，眼里满是痛苦。

    回到山林，他又想起家人的话。或许自首是唯一的出路。他心里有点动摇了。

    可一想到监狱里的日子，想到失去自由，他又打起了退堂鼓。再等等吧，说不定还有转机。他安慰自己。

    日子一天天过去，警察抓得越来越紧。张凡能感觉到，那张看不见的大网正一点点收紧。

    一天傍晚，他在溪边喝水，听到两个猎人聊天。

    听说那个逃犯还没抓到呢，警察查得可严了。一个猎人说。

    是啊，不过他早晚得被抓住，犯了那么多罪，跑不了的。另一个猎人回应。

    张凡心里一惊，加快脚步离开了溪边。

    晚上，他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凡啊，想好了不父亲的声音沉稳又坚定。

    张凡深吸一口气，爸，我还是害怕。

    母亲在旁边着急地说：儿啊，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我们想想啊。我们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张凡眼泪下来了，妈，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我真没勇气。

    父亲语重心长地说：凡啊，做错了事就得承担后果。你看看你现在，东躲西藏的，像个老鼠似的。去自首，重新做人，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张凡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