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时针旋转时,和我姑祖母当年的萨满鼓,震动频率一模一样。
沈砚秋的脚步猛地顿住。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若遇北马传人,让她看罗盘逆时针三圈,她便知道,当年的决裂,不过是两派演的一场戏。
远处,刑警队方向传来刺耳的警笛声。沈砚秋突然明白,为什么凶手要在解剖室留下二十八宿星图——那是阵眼,而第四个容器,不是张建军,而是目击了尸体坐起的苏晚晴。
走!他拽住林惊蛰的手腕,桃木剑在掌心画出雷火符,他们要在子时三刻集齐四象,苏晚晴是‘玄武’,后颈的北斗胎记,就是阵眼坐标!
当两人冲进刑警队时,解剖室的门正缓缓关闭。沈砚秋看见苏晚晴站在解剖台前,手中的手术刀已经划破皮肤,鲜血顺着后颈的北斗七星胎记滴落,在地面汇成一个巨大的星图。
停手!林惊蛰甩出萨满鼓,鼓面浮现出苏晚晴的生辰八字。沈砚秋趁机将桃木剑钉在星图中央,朱砂顺着剑身蔓延,瞬间染红整个地面。
苏晚晴猛然惊醒,手术刀当啷落地。她看着自己后颈的伤口,浑身发抖:我……我刚才好像被人控制了,听见有个声音说,只要献出魄皮,就能见到我死去的父亲。
陈立强冲进来时,看见沈砚秋正在检查苏晚晴的伤口。陈队长,沈砚秋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二十年前,我父亲和林惊蛰的姑祖母,其实是两派选定的‘人桩’,用自己的魂魄镇守邪龙。当年的天罡印失窃,不过是为了让邪修误以为两派决裂,从而放松警惕。
林惊蛰的手突然攥紧萨满鼓,鼓面上浮现出合葬墓的画面——沈砚秋祖父的墓碑旁,刻着的正是她姑祖母的名字。所以,我们的祖辈,早就定下了镇守邪龙的契约。她低声道,而现在,邪修们想打破这个契约,用剥魂术收集人桩的转世魂魄,让邪龙重生。
沈砚秋点头,目光落在陈立强手中的铜钱上:这枚铜钱,是二十年前两派掌门共同铸造的‘镇龙契’,每死一个人桩转世,铜钱就会出现一道裂痕。他指着铜钱边缘的细纹,现在,裂痕已经有三道了,加上苏法医,正好是四象之数。
苏晚晴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条:刚才在解剖室,我趁失控前,在尸体指甲缝里发现了这个。她展开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丁卯年癸卯月癸巳日——正是沈砚秋的生辰八字。
房间里突然陷入死寂。沈砚秋感觉一阵眩晕,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凶手要在此时重启剥魂术——下一个目标,正是他自己。
窗外,血月达到了最圆的状态。青梧巷方向,传来老槐树断裂的巨响,沈砚秋知道,那是镇龙钉的封印在松动。他看向林惊蛰,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眼中有震惊,有悲痛,还有一丝决然。
我们的祖辈,用自己的生命换了二十年的太平。林惊蛰握紧萨满鼓,现在,该轮到我们了。
沈砚秋点头,掌心抚过腰间的半块天罡印。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微笑:砚秋,若有一天你遇到北马的传人,告诉她,当年的‘负约’,是为了让邪修相信,两派再无联手的可能。
此刻,罗盘指针终于停止了旋转,稳稳地指向东北方——白柳街的方向。沈砚秋知道,那里,藏着二十年前的真相,也藏着两派最后的希望。
而解剖台上,张建军的尸体突然动了动,后颈的北斗七星胎记,正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细小的裂痕,像极了沈砚秋腰间天罡印上的纹路。
血月之下,江宁市的阴影里,一场跨越二十年的局,刚刚拉开序幕。
2
凶宅夜访
青梧巷的路灯在暴雨中忽明忽暗,沈砚秋的桃木屐踩过积水,溅起的水花里倒映着血月破碎的光斑。林惊蛰的黑色皮衣在风中翻飞,肩头的白仙突然竖起尖刺,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