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界画面。

    他们是残影追猎者，专门收割滞留者的记忆碎片。

    顾迪从衣柜暗格取出那架银色怀表，表盖内侧此刻浮现出世界地图，无数红点正在他们所在的城市中心聚集，管理局虽然关闭了时空坍缩，但还有激进派想把你做成活体坐标。

    陈珊望着手札中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少女画像，突然想起每次穿越前都会做的噩梦

    ——

    暴雨中的废弃工厂，戴怀表的男人背对着她，地上散落着十二块碎掉的怀表。原来那些不是梦，是顾迪在不同时空为她死亡的记忆残片。

    还记得你第一次攻略我时说的话吗

    顾迪忽然低头吻她手腕，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与他对应的星轨图腾，你说

    顾迪，就算这是假的，我也想好好爱你一次

    。

    他的指尖划过她后颈，图腾化作流光钻进两人相扣的掌心，现在我告诉你，每个世界的顾迪，都在等你这句真话。

    消毒灯的蓝光在视网膜上炸开时，陈珊听见的不是系统冰冷的倒计时，而是顾迪领带夹刮过金属床栏的刺响。她半透明的指尖悬在监护仪按键上方，看见他正以近乎匍匐的姿势在碎玻璃中爬行，左肩的医用胶带被气浪掀飞，露出整片肩胛骨上灼亮的星图纹身

    ——

    那是昨夜她还在指尖描摹的、与系统

    logo

    完全重合的图案。

    别碰那个按钮！

    顾迪的手掌扣住她即将虚化的手腕，体温透过静脉留置针的塑料导管传来，带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灼热。陈珊这才发现他指间捏着半支碎裂的安瓿瓶，金色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床单上烧出嘶嘶作响的光斑

    ——

    正是周婉清视频里那管所谓的

    解药。

    记忆在剧痛中撕裂。三小时前，当她在监控里看见顾迪将周婉清从定时炸弹旁抱走时，后颈的图腾突然泛起冰寒。那时她正用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数着他弯腰为周婉清松绑时睫毛颤动的次数，直到看见他西装内袋滑出的金属小瓶：瓶身刻着与自己病历单相同的编号

    47-08，正是第八次攻略失败时世界线的标记。

    你早就知道她是解药。

    此刻陈珊的声音像被监护仪的电流绞碎，从时空毒发作的第一天，你就知道只有她的血能救我，所以故意让我看见你救她，让我以为……

    以为我在权衡利弊

    顾迪突然笑了，指腹碾过她后颈即将消失的图腾，那里还留着昨夜他吻过时的齿痕，三年前你在伦敦桥替我挡的那刀，伤口愈合时我偷偷取了你的组织样本。知道管理局为什么总在你攻略成功时启动剥离程序吗因为他们害怕

    ——

    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心跳声混着远处追捕者的脚步声，害怕观测者与攻略者的灵魂频率会在接吻时发生共振，就像现在这样。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变成蜂鸣的杂音，陈珊看见自己的手臂正在半透明与实体间闪烁，如同电视机信号紊乱的雪花屏。顾迪从破碎的西装内袋摸出那只磨旧的怀表，表盖内侧的星轨此刻变成流动的数据流，每一颗星子都是她曾攻略过的世界画面：京都樱花树下替他挡箭的血渍、星际空间站为他调试基因药剂的操作台、民国戏台后台他偷偷塞进她胭脂盒的时空定位器……

    周婉清不是第三者。

    顾迪的拇指擦过她即将溢出的泪，指腹带着枪械后坐力留下的薄茧，她是管理局安插在我身边的观测体，而你

    ——

    他低头咬住她颤抖的唇，舌尖混着硝烟味与某种金属的甜，是我在第十二次时空坍缩中，用自己三分之一的灵魂频率换来的、唯一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