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珊感觉身体开始虚化，视线却死死钉在顾迪身上。他正盯着周婉清颈间的炸弹，指尖在齿轮边缘无意识地划动，那是她教他的、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而他的另只手，正慢慢摸向风衣内袋

    ——

    那里装着的，应该是她送他的、刻着顾迪专属的钢笔式定位器。

    对不起。顾迪突然看向她，眼中有她从未见过的泪光，其实从你第一次穿越到我身边，我就知道你是管理局派来的攻略者。但我没想到

    ——他转身冲向传送带，声音被系统剥离的蜂鸣撕碎，我会在第十二次轮回里，真的爱上一个，连眼泪都是数据乱流的你。

    炸弹的红光映在陈珊虚化的掌心，她后颈的图腾突然爆发出强光。记忆如齿轮倒转，她想起每个世界的顾迪，都会在她离开前说同一句话：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盒樱花布丁，我这边的时空买不到。而每次她留在实验室的笔记，第二天都会多出用红笔圈住的错别字

    ——

    那是只有真实的人，才会有的习惯。

    系统倒计时停在00:03时，陈珊突然抓住正在融化的定位器，将它按在巨型齿轮的星轨凹槽里。顾迪的风衣在气浪中翻飞，他正用身体挡住即将爆炸的炸弹，而周婉清被他推下传送带的瞬间，扔出的金属小瓶滚到陈珊脚边

    ——

    标签上写着陈珊专属解药，成分：顾迪的观测者印记

    ×13

    次心动数据。

    检测到宿主情感能量值异常回升！系统提示音带着破音，错误！错误！观测者与攻略者的灵魂频率发生……

    爆炸的强光中，陈珊感觉有双灼热的手臂穿过虚化的身体，将她按在齿轮的星轨中央。顾迪的声音混着金属融化的轰鸣，像从时空裂隙的另一端传来：还记得我们初遇的雨夜吗你蹲在巷口看系统地图，我撑着伞站在你面前，其实早就知道

    ——他的指尖划过她后颈即将消失的图腾，你会在第十三场暴雨里，真正看懂我藏在怀表里的、跨越时空的求婚信。

    当意识再次凝聚时，陈珊躺在熟悉的卧室大床上，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晴日。顾迪的白衬衫领口沾着铁锈，正用棉签替她后颈上药，那里不再有图腾，只有枚淡粉色的胎记，形状像极了他实验室里的时空定位器。

    他们说，灵魂共振时产生的强光，能烧掉管理局的追踪印记。顾迪低头吻她手腕，那里还留着被绑架时的勒痕，周婉清其实是我的时空同位体，那些‘亲密场景’都是演给管理局的

    ——

    就像你每次攻略我时，假装冷漠却偷偷在我咖啡里加糖。

    床头柜上，那只碎掉的怀表突然发出轻响。陈珊看见表盖内侧浮现出新的画面：在时空管理局的中枢系统里，周婉清正将装着顾迪十三次心动数据的试管摔在地上，而监控屏上显示着无数个世界线的顾迪，同时在说同一句话：陈珊，我在第

    13

    个时空等你。

    早餐想吃什么顾迪的手指划过她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与他相同的星轨纹身，蟹粉豆腐还是樱花布丁不过先说好

    ——他突然轻笑，指腹擦过她后颈的胎记，这次换你教我，怎么在攻略游戏里，谈一场不被系统记录的、真实的恋爱。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星轨状的光斑，陈珊盯着洗手台镜子里后颈的淡粉色胎记，指尖轻轻触碰

    ——

    那里不再有图腾的灼热，却在心跳加速时会泛起细微的银光，像嵌进皮肤的微型星河。顾迪正在厨房煎蛋，油锅里传来的滋滋声混着咖啡机的轰鸣，与记忆中无数个平行世界的早餐场景重叠。

    周婉清发来消息。

    他擦着手上的油，将手机递给她，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