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馆那孩子怎么死的吗王德海的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裴大人往他药里加了三钱砷粉,偏要你这现代医女背黑锅...咳!
阿沅举着药杵砸在他后颈。王德海歪倒在地,彻底没了动静。
林墨撞开柴房的门,脸上挂着血:巡城卫围了三条街!他拽起苏云卿就跑,往染坊方向,我让老陈头备了辆运靛蓝的车!
苏云卿摸了摸怀里——账本还在。
阿沅从后面扯她袖子:夫人,您耳朵在流血。
没事。苏云卿把账本往林墨怀里塞,先送这个去城外破庙,阿沅的堂叔在那等。
他们刚翻出后墙,就听见药铺方向传来巡城卫的喊:王掌柜被杀了!
凶手往染坊跑了!
林墨的手紧了紧:苏姑娘,这次...怕是要出人命了。
苏云卿望着头顶的月亮,血顺着脖子流进衣领。
她摸出怀里的账本,封皮上还沾着王德海的血,却烫得像团火——这里头,有医馆大火的真相,有那孩子的冤屈,有裴延昭的罪证。
跑。她对林墨笑,只要账本在,我们就没输。
阿沅突然拽住她:夫人看!
他们身后,药铺的方向腾起火光——是账房的窗户烧起来了。
苏云卿的血一下子冷了:王德海的手下...在毁证据!
林墨把账本塞进怀里:我先送账本,你们去染坊!他转身要跑,苏云卿却拉住他:一起走,要活一起活。
巡城卫的火把映红了半条街。
三个人影钻进染坊的运货车,靛蓝的布盖在身上,混着刺鼻的染料味。
苏云卿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音,一下,一下,像在敲战鼓。
车帘被掀开条缝,月光漏进来,照在账本的封皮上。
苏云卿摸了摸那抹血,突然想起医馆大火那天,她也是这样抱着病人的病历跑——只不过这次,她怀里抱的,是真相。
驾!车夫甩响鞭子。
运货车冲进夜色里。
苏云卿听见远处传来巡城卫的喊:追上那辆车!她攥紧阿沅的手,又摸了摸林墨怀里的账本,突然觉得,这长安城的夜再黑,也总有天亮的时候。
可就在这时,车突然停住了。
车夫的声音从前面飘进来:三位,前面...是裴国舅的巡城卫。
林墨的短刀噌地出鞘。
苏云卿摸出铁簪,血还在往下滴。
阿沅把药瓶攥得咯咯响——那是她藏的最后半瓶蒙汗药。
月光下,巡城卫的银甲泛着冷光。
为首的骑在马上,手里举着灯笼,照出脸上那道刀疤——正是裴延昭的贴身护卫。
苏云卿。他的声音像块冰,裴大人说了,要活的。
苏云卿把阿沅护在身后,林墨站到她左边。
三个人背靠背,望着越来越近的巡城卫,听着彼此剧烈的心跳,突然都笑了。
医者无界。苏云卿轻声说。
长安城无奇不有。林墨接。
夫人您当心身子。阿沅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格外坚定。
巡城卫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苏云卿摸了摸怀里的账本,突然觉得,就算今天死在这里,也值了——因为真相,终于要见光了。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清越的哨响。
巡城卫的队伍突然乱了。
有人喊:左边有刺客!有人喊:火把被打灭了!
林墨眼睛一亮:是老陈头的染坊伙计!他拽起苏云卿就跑,往东边巷子,我爹藏了艘运茶的船!
三个人钻进混乱的人群,巡城卫的喊叫声渐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