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按着我的肩膀抵在墙上。
真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瓷砖的凉意透过衣服渗进来,像我把皮带扣上赔钱货三个字的温度。
旁边拖把池里的污水晃动着。
玩腻了吧陈锦豪的手指碰到我耳后的疤,不如跟我试试——
唰!
我扬起脏拖把,一串混着消毒剂和尿液的污水甩到他们身上和脸上,给我开辟出一小片安全区。
拖把杆捅向陈锦豪裆部的声音,像西瓜坠地。
下次……直接扒衣服录像!陈锦豪捂着裤裆惨叫,我用拖把做防御,小心退到厕所外后逃跑了。
原来愤怒比恐惧更有用。
这晚,我爸深夜回来的脚步声很轻——这比醉酒砸门更可怕。
进门还假意慈爱地喊我小晚。
呕,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陈儿子看上你了。他递来一张散发着酒臭的纸,是一张借款协议,他喝酒赌博欠了陈锦豪父亲的钱。
我喃喃念到乙方自愿以劳务方式抵偿债务,嘁,什么劳务非得我去。
他回答得轻飘飘飘的,哈哈乖女儿,你去陪他儿子一晚,也就喝喝酒聊聊天,再不济就是……嘿嘿,爸爸的债就能一笔勾销了。
我颤抖地拿起钢笔,笔尖划破纸张,忍受着我在上面胡乱画叉,随即被我撕得粉碎。
我爸的瞳孔缩成针尖。
酒瓶砸在我额头的瞬间,我歪头看见了纽扣摄像头的红点。
我已经养成习惯,每当和我爸共处一室便偷偷开启录像。
和你妈一样贱!她能还债你凭什么不能!
他的拳头落在我肋骨上,老子养你十几年,初夜卖三万都算少了——
第二天一大早,派出所的日光灯管像垂死的蜜蜂,嗡嗡作响。
这些伤……我拉开衣领露出被打的瘀伤,侧头给他们看耳后的赔字疤痕,这些都是日积月累的,还有医院的验伤报告……
接待员进屋叫来了位年龄稍大的警察。
我愣住了,竟就是上次来学校说家务事,别在学校闹,影响秩序的那位警察。
他依旧敷衍。
最后在我软磨硬泡哭天喊地之下,怕我再喊会影响其他办事的民众,造成不良影响,才把我爸叫来当面对峙。
警察的指甲缝里夹着我爸递来的烟丝,跟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小声交谈。
那个男人是陈锦豪父亲麻将馆里的人,专门对外处理各种纠纷。
行了,你们的家务事自己调解吧。警察把报告推回给我,孩子,先回家和你父亲沟通。
家务事我掀开校服露出肋骨昨晚新增的青紫:这也是家务事!
警察的茶杯停在半空,语塞,水面倒映出我爸得意的嘴脸。
茶杯放下,警察像模像样地口头教育起我爸,我爸哭叽尿嚎直呼家门不幸。
而我,上学前再次喜提一顿掐。
课间的饮水机咕咚作响。
陈锦豪咂着嘴角,周晚那骚货……昨晚叫得可大声了,初夜都这么浪,要我说你们都该尝尝。
周焰抡起饮水机的动作像慢镜头,青筋暴怒看得清清楚楚。
塑料外壳爆裂时,十八升矿泉水浇透了陈锦豪的谎言。
饮水机咣咣两声殉职了。
周焰掐着他脖子按在墙上,再胡扯她一个字……我让你全家消失。
学校保安赶来制止。
我跟过去,他被批评教育,勒令反省两日。
学校没人的角落,我揉着他的手问疼不疼。
周焰突然攥住我手腕,我干什么吃的,你去报警不知道带上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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