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地给宝宝换尿布，结果把自己和孩子弄得一团糟。

    喂奶时，他拿着奶瓶的姿势比签几亿合同还专注，生怕烫到小家伙一丁点。

    夜里宝宝一哭，他比我醒得还快，高大的身影在婴儿床边手足无措地转悠，轻声哄着，那份生涩的温柔，看得我心头发软。

    老宅也被厉云驰悄悄修复好了。

    不再是记忆里那个爬满青苔，门窗吱呀作响的旧院子。

    设计师巧妙地保留了姥姥种下的那几棵老树，还有那面斑驳的影壁墙，又融入了现代的舒适。

    阳光透过干净明亮的大窗，洒在姥姥以前最爱坐的藤椅上，暖洋洋的。

    院子里，曾经荒芜的角落，如今开满了簇簇的栀子花和月季，都是我喜欢的。风一吹，满院子都是甜丝丝的香气，好像姥姥还在那里，笑着看我。

    厉云驰牵着我的手，缓缓走在小径上，喜欢吗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喜欢！

    心头那片空了许久的地方，像是被暖流温柔地注满。

    我终究没有选择做一只被豢养的金丝雀。厉云驰由着我，看着我重新拾起画笔，目光里是全然的信赖。

    那间朝南阳光最好的偏房，成了我的画室。

    他本想为我准备更大的空间，被我婉拒，画架支起，手指重新染上油彩的气息。

    丢失的那个自己，正一点点被找回来。

    偶尔，也接些零星的设计项目，用自己的双手挣钱。

    收入不多，但每一笔进账，都让我觉得脚下踩着实地，不再是那个依附着秦浩看人脸色，活得像个附属品的文听晚。

    秦浩的消息是后来传来的。

    最终鉴定为精神失常，送进了戒备森严的疗养院，秦家早就登报和他撇清了关系，只当从未有过这个儿子。

    林小雅没有在监狱待下去，辗转于几个环境恶劣的收容所，最后竟被直接丢弃在了一个拆迁区的废弃角落。

    有人远远见过她，像一团垃圾蜷缩在墙根，浑身污秽散发着恶臭。

    靠翻捡别人丢弃的食物残渣，或是向偶尔路过的人乞讨几枚硬币，苟延残喘。

    再后来，是一个格外凛冽的寒冬，她被发现冻死在了那个肮脏的角落。无人认领，最后只作为无名尸被草草处理。

    几年后的一个午后。

    阳光穿过画室的大窗，暖融融地泼洒进来，院子里的花香弥漫。

    我站在画布前，笔尖在色彩间游走，勾勒着新的画面，心境澄明。

    厉云驰就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处理邮件，偶尔抬眸看我。

    妈妈！爸爸！快看！蝴蝶！

    曾经那个皱巴巴的小小一团，现在像个停不下来的小陀螺。追着花丛里的蝴蝶跑，咯咯笑得岔了气。

    我搁下画笔，走到窗边，目光追随着那抹快活的小小身影，唇边漾开一抹我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温热的手臂自身后环上来，胸膛贴紧我的背。

    他的下巴轻轻搁在我的肩窝，视线顺着我的，一同望向院中那个快乐奔跑的影子。

    在看什么他嗓音含笑。

    我微微摇头，侧过脸撞进他漾着笑意的眼眸深处。

    阳光正好，透过玻璃洒进来，暖意融融。

    无需言语，我们相视而笑，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