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方案我看过了，沈叙打破沉默，很出色。

    谢谢。程微意盯着电梯按钮，下周三可以完成初样。

    你变了很多。沈叙突然说。

    程微意终于转头看他，人都会变。

    我不是指专业能力。沈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你以前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现在...很少看到你真心笑了。

    程微意胸口一窒，恰好电梯到达一楼，门缓缓打开。沈总记性真好，连前员工怎么笑都记得。她语气轻松，脚步却加快了几分。

    大厅门口，顾珩靠在一辆黑色路虎旁，看到程微意立刻迎了上来，自然地接过她的包，这么晚，累坏了吧他注意到后面的沈叙，礼貌地点头致意，沈总，这么晚还工作

    沈叙面无表情地点头，顾二少亲自来接人，真是体贴。

    应该的。顾珩笑着揽过程微意的肩，我家设计师最近太拼了，得好好犒劳。他低头问程微意，想吃宵夜吗我知道有家粥店还开着。

    好啊。程微意配合地靠在他怀里，故意提高声音，你上次说那家的海鲜粥很棒。

    顾珩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记性不错嘛。他看向沈叙，沈总要一起吗

    沈叙握紧手中的咖啡杯，纸杯被捏得微微变形，不必了。他转身走向自己的车，背影僵硬。

    目送沈叙离开，程微意立刻从顾珩怀里退出来，抱歉，利用了你。

    顾珩无所谓地耸肩，荣幸之至。他打开车门，不过说真的，那家粥店确实不错。

    车上，程微意望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出神。顾珩看了她一眼，今天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程微意摇头，只是...他办公室还留着我三年前送的小摆件。

    顾珩沉默片刻，后悔接这个项目了

    不。程微意声音坚定，正好相反。看到他还在用那个摆件，我突然明白了——他怀念的不是真实的我，而是那个满眼都是他、毫无保留付出的程微意。而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顾珩伸手握住她的手，他的损失，我的幸运。

    程微意没有抽回手。在这个安静的夜晚，在这个温暖的车厢里，她允许自己暂时卸下盔甲，汲取一点点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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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病榻与泪痕

    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了。程微意手中的激光笔停在投影幕布的某个数据点上，突然像卡壳的唱片一样静止不动。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同事们的声音仿佛从水下传来，扭曲而遥远。

    程设计师你还好吗张莉的声音忽远忽近。

    程微意想回答，却发现自己的嘴唇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眼前的数据图表开始扭曲旋转，黑色数字变成密密麻麻的小虫，爬满了整个视野。她下意识抓住桌沿，指甲深深掐进木质桌面。

    她脸色好白！

    快叫救护车！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会议室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箭步冲向她。然后，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消毒水的气味。这是程微意恢复意识时的第一个感受。她缓缓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她立刻又闭上了。

    醒了别急着睁眼。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我是周医生。你严重贫血加上过度疲劳，已经昏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

    程微意适应了一会儿才完全睁开眼睛。单人病房，窗外已是黑夜，床头柜上摆着一束白色满天星——她最喜欢的花材之一。点滴瓶里的液体正缓慢地滴落，顺着透明管子流入她的手背。

    现在几点她声音嘶哑。

    晚上九点四十。周医生检查着她的点滴，你的老板守了你一整晚，刚才被我赶去休息室了。

    程微意皱眉，顾珩

    沈先生。医生纠正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