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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打了个漂亮的结,他说,要绣就绣完整,半朵花太可怜。

    夜色漫进展厅时,我们的展位只剩一盏小灯。林晚秋靠在折叠椅上打盹,白手帕垫在颈后,袖口的玉兰刺绣在阴影里若隐若现。我轻轻盖上她的羽绒服,发现她笔记本里夹着张车票

    ——1995

    年

    9

    月

    15

    日的绿皮火车硬座票,背面画着小五角星。

    BP

    机在此时震动,是陈先生的代码

    1234(合作意向)。我摸着帆布包上母亲绣的

    默

    字,突然觉得,父亲的缝纫机、林晚秋的白手帕、还有鞋跟的三颗铁钉,早已在时光里织成一张网,网住了

    1995

    年的春天,网住了广交会上的玉兰,更网住了那个,在我生命里补全半朵花的女孩。

    深夜的展厅飘来消毒水味,像极了前世的

    ICU。但此刻,林晚秋的睫毛在小灯下投下温暖的影,回力鞋的蝴蝶结静静挨着我的皮鞋跟。我知道,当明天的阳光升起,展会上的订单会变成缝纫机的轰鸣,而她袖口的玉兰,将随着

    晚秋服饰

    的招牌,开遍每个有雪的冬天。

    玻璃上的哈气渐渐凝结成水珠,顺着她补绣的玉兰滑落。我摸着机械表,秒针依旧走快

    30

    秒,却第一次觉得,时间不是追赶的敌人,而是,被我们绣进针脚的,1995

    年的广交会,和,那个让半朵玉兰盛开的女孩。

    第7章:冬夜里的缝纫机

    海城的初雪还没化透,厂房的铁皮顶就结了层冰棱。我踩着缝纫机赶制香港订单,鞋底的铁钉在地面划出火星,与机轮转动的咔嗒声应和。林晚秋的白校服裹着羽绒服样衣,袖口的玉兰刺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像朵冻在冰里的花。

    陈默,鸭绒又缺两箱。

    她的钢笔在订单上敲出声响,耳尖冻得通红,老周的仓库说,涨价三成。

    回力鞋的蝴蝶结沾着雪水,在水泥地留下浅印,像串未完成的省略号。

    我摸着上海牌机械表,秒针走快

    30

    秒,表盘映出她紧攥的纸条:去海城应急仓库,

    指尖划过缝纫机抽屉的

    默

    字刻痕,上次暴雨冲的库存,该晒干了。

    话落时,故意让袖口擦过她手背,那里凉得像块冰。

    她突然低头,白手帕擦过我额角的汗:父亲说,应急物资可以平价调拨,

    声音轻得像雪粒,但需要你去签个字。

    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般的阴影,扫过我磨出老茧的手掌。

    深夜的仓库像个巨大的冰窖,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积灰的货架,应急鸭绒的霉味混着雪气钻鼻腔。林晚秋的白手帕裹住口鼻,回力鞋的蝴蝶结在结冰的地面打滑:陈默,这里的鸭绒,比上次的蓬松度低。

    我摸了把布料,指尖沁凉:够了,

    手电筒光落在她袖口的玉兰刺绣,香港展商要的是性价比,不是奢侈品。

    机械表的冷光映出她皱眉的模样,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做生意要留三分余地。

    BP

    机在此时震动,是母亲的代码

    000——

    她总在子时报平安。林晚秋突然蹲下身,白手帕擦过地面的冰碴:你妈在缝纫机前坐了整宿,

    声音闷在围巾里,我路过看见,她在给你改棉袄。

    喉头突然发紧,我接过她递来的手电筒,光束晃过她耳尖的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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