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叫这个名字的……
她摇摇头:你恐怕不知道,我其实真名也不叫逢秋……我一定要离开这里。
最后那几个字她说得很坚定。
逢秋明明才十一岁,却好像一下子就成熟许多。
袁婶这个时候拿着逢秋成叠的局票,喊道:逢秋……该走了。
....
我开启自己在鸿香坊的卖唱生涯。
自从独自住一处后,胡姨同样派了个阿婶照顾我。阿婶姓杨,起初和我不太亲近,后来了解我的经历后才慢慢告诉一些堂子内的事情。
杨婶说:我就是在外面到处做小工,也挣不了几个钱。外面到处都是当兵的,这个打完了,那个又来了……太后和皇帝都跑了,到处都要完蛋了。
这个堂子里三十几个女人,只有我和逢秋年龄相近。
闲来无事时,我就老往逢秋那里跑。
只要没有唱戏,逢秋就会坐在那里看书,要么学些叽里咕噜我听不懂的英语。
我那个时候因为唱戏,还认识些字,拿起她的书翻《镜花缘》《西厢记》《红楼梦》,还有些洋人的书籍。
论梅、梅国的民主什么是民主逢秋你看这些书做什么
逢秋放下书本,坐在我身边一句一句解释,最后她说:我到时候要离开这里,我要攒钱去其他国家学知识学文化。惜春,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很大,那些洋人跑到我们这来欺负我们,这是不应该的!
十二岁的逢秋站在狭窄的巷子里,显得那么意气风发。
我和另一边的袁婶点点头。
从那时起,我便跟着逢秋学。
不知不觉过了三年,我和逢秋逐渐成为这里的台柱子,给胡妈赚了越来越多的钱。
其实说是台柱子,我是有很大水分的。
我没有那样唱戏的天赋,学东西很笨拙。
但是胡姨不介意,她说我靠这张脸也能吃饭。
而我和逢秋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
不少客人都在我们唱戏的时候眼神愈发充满暗示和淫邪,他们悄悄问:你们什么时候成人到时候胡妈妈来喊我们....
让我有些害怕。
至于逢秋,她这两年每次都失望而归。
这些年,她的父母从来没有来看过她,问起杜二也只是说家里一切都好。
恰逢初春,天色正晴朗。
逢秋愈发着急,有时候半夜急得睡不着觉。
而最近来听戏的青年人却越来越多,他们这些不再是梳着辫子头,而是剪成干净的寸头,据说是已经换皇帝。
尔后过了几日,这些人又一边谈什么国际大事篡国革命。
他们不像是来听戏的,倒是像来谈事情的。
我都不懂。
虽然我这三年去过富人的公馆,也去过法租界、英租界里的洋人别墅,有时候也是街边小巷里餐馆拉戏。
我只看到,有钱的人大吃大喝,找人吹拉弹唱,而像我这样穷苦的百姓依旧颠沛流离。
就连当初和我一起卖报的几个报童最后还是死的死、残的残,好一点地在街边流浪。
逢秋听得这些听得津津有味,眼神灼灼。
她总是留在堂里,听这些人讲什么孙先生成立中华民国
这一天,有一个眼生的青年来了,他看起来身材高大、气宇轩昂。
而此时的逢秋,第一次乱了一个调。
05
那个青年叫孟西霈,在一群谋划着革命的青年里,他总是最积极、最热情的那一个。
我能看出他眼里闪烁着和逢秋同样的光芒。
逢秋似乎也动心了,好几次都怔怔地看着孟西霈离开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