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顾行远立刻像得到奖励的大型犬一样，轻手轻脚地在她旁边坐下。他今天换了洗发水，凑近时能闻到淡淡的薄荷味，混着一丝阳光晒过棉布的气息。

    这道题，我做到这一步就卡住了。顾行远指着题目，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苏瑾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上：这里要先用能量守恒定律...她的笔尖在纸上勾画，声音轻柔而清晰。

    讲着讲着，她察觉到顾行远并没有在看题。他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专注得让她耳根发热。

    苏瑾的声音不自觉地越来越小，最后停在一半。

    然后呢顾行远问，声音比平时低沉。

    你...你没在听。苏瑾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顾行远的睫毛很长，在阳光下几乎是半透明的，瞳孔里映出一个小小的、慌乱的她。

    我在听啊。顾行远笑起来，却丝毫没有挪开视线的意思，你说到要计算摩擦力做的功。

    苏瑾的心跳突然变得又快又重。

    她低下头，继续讲解，却把牛顿第三定律说成了欧姆定律。

    顾行远没有指出她的错误，只是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懂了吗讲完后，苏瑾问道，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嗯...顾行远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好像还差一点。能不能再讲一遍

    苏瑾咬了咬下唇。

    她知道顾行远是故意的，但奇怪的是，她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反感。

    相反，一种隐秘的喜悦在她心底蔓延开来，像一滴墨水在清水中缓缓晕开。

    最后一次。她故意板起脸，却在顾行远凑近时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将那缕薄荷味锁进肺里。

    周四的体育课，苏瑾向老师请了假。

    她的小腹隐隐作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教室里空无一人，她趴在桌上，希望疼痛能快点过去。

    门突然被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瑾勉强抬起头，看见顾行远站在过道里，表情从惊讶迅速转为担忧。

    你怎么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桌前。

    没事...苏瑾的声音虚弱得自己都不信，就是有点不舒服。

    顾行远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转身就走。

    苏瑾以为他去找老师了，却听见他在教室门口说：等我五分钟。

    不到五分钟，顾行远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热水袋和两片药。

    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一路跑回来的。

    医务室老师说可能是痛经。他把热水袋轻轻放在苏瑾桌上，这个敷在肚子上。还有这个...他小心翼翼地推过药片，布洛芬，止痛的。

    苏瑾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她没想到顾行远会知道这个，还专门跑去医务室...她接过药片，声音细如蚊呐：谢谢。

    水。顾行远又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她，慢点喝。

    温水滑过喉咙，药片的苦涩在舌尖蔓延。

    苏瑾小口小口地喝着，感觉顾行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温柔而克制。

    你好点了吗他问，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紧张。

    苏瑾点点头。热水袋的温度透过校服传递到皮肤，疼痛确实缓解了一些。

    那就好。顾行远像是松了一口气，我...我先去上体育课了。你好好休息。

    他转身要走，苏瑾突然叫住他：等等。

    顾行远回过头，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你...你怎么回来了苏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