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课上到一半,周围稍静些,黎也才把耳机摘下,往前扫,挺和谐一场面,中后排倒了大片睡觉的,剩下的要么在抄补寒假作业,要么换着各种遮挡姿势敲手机,马淮波只管讲自己的,时或飞根粉笔,没什么实质效果。
黎也手伸到脖颈揉两下,早先担心这边教学资源太鸡肋,买了不少资料试题带过来,准备继续动笔时,脑门被什么一砸,东西顺着侧肩弹落,她低头,一个跟秦棠刚扔的别无二致的纸团。
下意识朝后瞪,只看见面立着张开的课本,因她动作蹭到桌沿而垮塌,课本后李聪抓着手机,愣看她阴沉脸,反应过来连忙把手机先藏下去——表面上谁都不怕马淮波,但有手机是真会被没,该怂就怂了。
黎也见他状态外,恼意被困惑压下去,意识到纸团砸来的角度,往后门那儿瞟。靳邵什么时候把叉烧包嚼完了,嘴里是根把子糖,微张,掌心托脸侧目,也不避讳,还能笑出来。
李聪慢半拍跟着黎也目之所及转头,靳邵也偏眼,对他伸出两指,作讨要动作,他随即领意,掏裤兜,边观察马淮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过去,砸落在靳邵怀里,是枚打火机。
黎也气笑了,李聪反过头来问她有什么事,就见她弯下身拾起了纸团,瞄准,投掷,那头的人微后仰,纸团砸在他身侧的墙落到桌板。
发生在一瞬之间,李聪眨巴眼左右互看他俩:“搞什么?”
没人答他,一个笑完了低头掏手机,一个把脸转了回去。
不明所以的一下接后拍黎也肩上,李聪诶了声,她没理,又拍,她继续无视,接连三两下,李聪自觉没趣,课本再立起来,她忽然把两只耳机都摘了,背抵靠他桌沿,头没转过来。
他啊着嘴等她讲话,看她往靳邵那儿挑了眼,淡声问:“他家开小旅店的?”
“谁?”他愣一秒,跟着看了那个垂头玩手机的,“靳邵?你怎么知道?认识?”
“住过。”
李聪翘起了嘴,可喜可愕,上半身朝前抵着桌倾近,“那感情都挺巧,秦棠跟我们玩得来,你又是她亲戚,要不以后——”
“秦棠跟他谈了?”
李聪卖力打嘴炮正上头,冷不丁被黎也中断,“啊,怎么了?”
黎也点头了然,李聪还想说什么,她背挺直,凳子也挪远了点。
课本在
“你干……”黎也微愣,看他目不斜视的前方,等那个夹着文件包路过的老师消失在视野,附着力道松了,衣料下捂了层薄汗。
他自然地绕过她两步,靠上朽烂斑驳的墙体,不顾旁人咬上烟蒂。
黎也皱起眉,有种狼狈为奸的恶心感,背身走开几步,有什么话想说,回头看他还在,三步并作两步又跨回他面前。
“问你个事。”
靳邵懒倦抬起头。
她组织说辞似的,停顿许久才问:“他们两个多久了?”
“哪两个?”
“陈兰静,你爸。”
他忽然咬着烟嘴不动了,烟雾徐徐上飘,神情越来越沉,毫无预兆地,现出些松快的笑意来:“你耳朵挺好使。陈兰静是你谁?”
“我舅妈。”
他啐了口烟雾,鞋底碾了下水泥地,眼定在她漂亮的唇下痣上,“那你怎么没去问问她,从什么时候爬的床?”
黎也闻到风里携带的烟草味,冲鼻,肩膀一僵,说话显得匆促:“你呢?你妈呢?不知道?还是没管,不管?就那么放任她丈夫?”
说完就征了,靳邵脸色比刚才还差,此刻全没了一丝笑意,手背青筋鼓起的颜色更深,骨节泛白,咬牙使下颌出的肌肉绷紧,在他突然握紧将烟头火星捏灭在手心时,黎也惊退一步。
靳邵思绪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