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差点把羊腿砸我头上:夹层里有晓丽的工作日记!她扯开海绵,泛黄的纸页上画满红圈,最后一个圈着丽人养生的营业执照号。
警笛声在头顶炸响时,我拧开颜料瓶泼向追兵。钴蓝色在冰面漫延,赵大勇踩上去劈了个标准的横叉。老张头举着扳手要拼命,突然盯着日记本不动了——某页角落画着个小姑娘,正在画板前涂鸦,耳垂红痣像粒朱砂。
晓丽小时候......老头突然蹲地上嚎,她说要当画家......
直播镜头突然对准我:快!把冷链单贴车头!林晓月甩来透明胶,这是他们做假账的......
胶带粘歪了,冷链单糊住了我的左车灯。赵大勇瘸着腿扑上来,我猛拧油门,三轮车拖着冷链单窜出去,像条蓝尾巴的壁虎。
车冲进城中村那刻,全村的狗都惊了。我按晓丽日记里的路线七拐八绕,最后卡在了煎饼摊和理发店的夹缝里。刘叔举着面糊勺愣住:小满你这是要摊煎饼侠
冷链单被风掀开一角,露出下面贴着的通缉令。照片上的晓丽扎着马尾,耳垂红痣旁有颗小虎牙。我忽然想起那晚遗像上的陈阿婆,她缺的正是这颗牙。
6
油锅里的真相
煎饼鏊子冒烟时,我正举着冷链单当盾牌。刘叔的甜面酱甩在赵大勇脑门上,给他镶了圈酱色头环。晓丽的通缉令在油烟里翻飞,耳垂红痣被油星子烫了个泡。
妨碍公务罪加一等!赵大勇抹了把脸,甜面酱在制服前襟画了幅抽象画。我抄起鸡蛋筐砸过去,蛋黄糊了他一脸。
王婶的吆喝声从巷尾炸响:新鲜出锅的卤煮火烧——她推着餐车横冲直撞,车头绑着二十个叮当作响的煤气罐。
赵大勇的脸比卤煮还黑:你敢!
老娘今儿就敢!王婶拧开煤气阀,打火机在指尖转出花,尝尝东北烧烤味儿的城管!
我趁机钻到煎饼摊底下,手机贴着地面录像。刘叔的假腿突然掉下来,露出藏在里面的行车记录仪——这瘸腿老兵装了三年残疾,就为拍赵大勇收黑钱。
接着!刘叔把假腿踹给我,内存卡在脚指头里!
赵大勇突然掏出手铐,王婶抡起卤煮勺就砸。滚烫的汤水泼在冷链单上,油墨渐渐显出暗红色路线图——终点站是美院后山的化粪池。
林晓月踩着高跟鞋翻过围墙,胸前的记者证甩得像流星锤:直播呢!赵队长表演个徒手掏粪
警笛声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时,我骑上了环卫处的三轮清洁车。车斗里的扫帚卡着油门,车载广播正在放《咱们工人有力量》。赵大勇在车后头追掉了一只鞋,我反手甩出刘叔的假腿,正中他锃亮的脑门。
化粪池的臭气熏得人睁不开眼。二十个冻肉箱泡在粪水里,封条上的公章被蛆虫啃出了花。我捏着鼻子掀开箱盖,泡沫箱里塞满账本,最底下压着晓丽的碎花裙。
别动!老张头突然从粪坑边冒出来,手里扳手滴着粪水,把裙子给我......
林晓月举着直播手机逼近:张大伯,晓丽三年前被黑车拐走,你怎么跟赵大勇混在一起
老头突然跪进粪坑,掏出发霉的素描本:他们说我闺女在会所画春宫图......本子上晓丽画的向日葵蔫头耷脑,我去赎人,他们让我运黑车......
手机突然响起殡葬店专属铃声,我开免提的手直哆嗦。客户在那头骂:遗像画成通缉令几个意思赵队长照片还贴灵堂呢!
赵大勇的咆哮从粪坑对面传来:老张!把证据烧了!
我抡起冻肉箱砸过去,账本天女散花。王婶的卤煮车撞开铁门,车头绑着的煤气罐少了两个——正骨碌碌滚向化粪池。
艺术生快撤!王婶甩出麻绳,这要炸了能把半个城喷成屎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