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壮绣二字,还记得周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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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sit时说的话吗他说阴阳相契,必有转机。窗外雷声轰鸣,他将戒指套进她无名指,你看,我们都活过了三十岁,不是吗
闪电划过的瞬间,阿绣看见镜中自己的影子突然变得清晰,指尖泛起淡淡的血色。她慌忙攥紧谭壮的手,却发现他的掌心温度如常,不再像从前那样冰凉。阿壮,我的手......她声音发颤,好像有感觉了。
滇南的老槐树在暴雨中簌簌发抖。周先生的徒弟跪在树下,对着罗盘皱眉:师父,阴婚冢的阴气在减弱,血帛契的纹路......好像在生长老人望着县城方向,龙纹拐杖上的朱砂痣突然发亮:是谭家小子的血起了作用。阴阳交缠,生死互哺,这是要破了百年的劫数啊。
黎明时分,阿绣从梦中惊醒。她摸向身边,却发现谭壮不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半块血帛,上面用他的血写着:等我,去去就回。她抓起旗袍冲出门,在老槐树下看见他的背影,手里握着把铁锹,面前的土坑已经挖了半人深。
阿壮!她扑过去按住铁锹,你疯了吗这是......
是我爷爷的墓。他抹去脸上的雨水,眼神坚定,昨晚我梦见太奶奶了,她告诉我,谭家每代人都要在骨血里养着阴婚契的残片,只有把它们都挖出来,你才能真正解脱。他指着土坑里露出的木盒,里面整齐码着十二块血帛残片,每块上都绣着不同年代的并蒂莲,这是从光绪到现在,谭家六代人藏的秘密。
阿绣颤抖着拿起最旧的那块,布料上的经血已经发黑,角落绣着极小的言卿二字——那是谭壮前世的名字。泪水混着雨水落下,她终于明白为何每次靠近滇南祖坟,心口就会剧痛,原来百年前的执念,早已织进了彼此的骨血。
阿绣,你看。谭壮举起罗盘,指针不再疯狂转动,而是稳稳指向阿绣,周先生说,当阴婚契的阴气能被活人血养出阳气,就说明......他忽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血帛上,开出妖冶的花,说明我们快成功了。
阿绣猛地抱住他,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别说了,我们不挖了......我宁愿做鬼,也不要你死......话音未落,所有血帛突然腾空,在晨风中拼成完整的婚书,铜钱从谭壮口袋里飞出,与阿绣颈间的半枚合为一体,悬浮在空中发出耀眼的金光。
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无数红布条飘落,露出树干里嵌着的完整墓碑:谭言卿
李阿绣
生同衾
死同穴。碑下涌出金色的光雾,将两人笼罩其中。阿绣看见自己的手渐渐变得透明,而谭壮腿上的青斑正在消退,他们的影子在光雾中交缠,化作并蒂莲的形状。
原来......这才是解脱的方法。谭壮笑了,伸手触碰她逐渐虚化的脸,我们不是要分开,而是......
而是要重新开始。阿绣打断他,指尖掠过他唇畔,你看,槐树开花了。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老槐树的枝头绽放出雪白的花朵,每片花瓣上都映着他们的倒影。血帛婚书化作金粉,落在两人发间,铜钱悬浮在他们掌心,裂成两半,分别融入彼此的胸口。阿绣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百年的执念、战火的创伤、阴婚的枷锁,都随着金粉飘散。
谭壮低头,看见锁骨下的胎记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淡金色的莲花印记。阿绣摸向眉心,朱砂痣已经变成了与他相同的莲花,指尖触到的不再是冰凉的皮肤,而是带着体温的柔软。
阿壮,我能感觉到阳光了。她张开手掌,任由雨滴落在上面,化作晶莹的水珠,温温的,像你煮的小米粥。
他抱住她,感受着怀里真实的体温,闻到她发间不再是尸香,而是清新的茉莉香。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惊起一群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