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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拉从未表演过艾达的童年时期或青年早期,我对艾达的早年过往一无所知。艾达工作的旅行社中,到处都是地球人中的开拓者,但也雇佣了很多土著员工,也就是峡谷人员工。在所有土著员工中,艾达算是职位很高的成功者。正因如此,看得出来,那时的艾达,对作为老板的一干地球人十分感恩戴德。所谓的某人,一位面带慈祥微笑的人,无疑是一位地球人,艾达的某个层级的老板……在阿依拉的表演中,这位老板至关重要,他的名字却从未被提起过。
说起来,艾达工作的地方只是一个旅行社,但从阿依拉的表演来看,很难说这家旅行社的主要业务是什么。其实,现在我已对此多少有些概念,特别是经过或主动或被动的若干学习之后,至少我知道分区是什么意思。不过,起初,当我第一次看到这段表演的时候,着实迷惑了一段时间。
很可惜,阿依拉只顾着抒情,没有介绍沙尔特人或伯奇斯人,没有交代有关事件的始末,甚至在其他表演中从未再次提起这两个种族……我很想知道他们后来发生了什么,或者之前是怎么回事,但即使我在脑网中查询,也未能查到任何资料,似乎有关他们的所有故事都在第一时间被埋入了灰烬。
我想,这不能怪阿依拉。很大概率,并非阿依拉不想讲述沙尔特人和伯奇斯人的故事,而是艾达没有对阿依拉讲述过他们的故事,提起他们种族的名字已是一个意外。于是,阿依拉自然无法在表演中再现,我也就不可能知道其中的细节。
至于艾达,为什么不去细讲沙尔特人和伯奇斯人的故事我只能猜测,那是艾达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她不愿直视,或者无法直视。
显然,由于发生在沙尔特人和伯奇斯人身上的某些事情,由于散布了某种正确而有效的信息,艾达承担了后果。
起初,我觉得艾达很愚蠢,完全是自作自受。但随着时间脚步的前行,我逐渐不这么觉得了。我会想,我之所以觉得艾达很愚蠢,仅仅因为我是一个地球人,从未想过救世主或者灯塔这样的词语,而艾达的脑子里塞满了诸如此类的名词……我像所有人一样,惯于用自己狭窄的生活经验去衡量广袤的人类生活中无穷无尽的可能性,这才是真正愚蠢的行为。
艾达,作为一个峡谷星人,看到地球人从天而降,又知道自己生活在虚幻的计算机系统之中,正是地球人建设了这样一个计算机系统,再加上地球人给予她的恩惠,她对于自己所处世界的看法难免崩塌,思维难免扭曲,从而展现出和真实智商完全不符的愚蠢,这没什么难理解的。正如某人所提到的沙尔特人和伯奇斯人,他们的身份决定了他们的宿命。艾达的所思所想,也是她和她的种族所拥有的身份所带来的宿命——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这种宿命的不可避免的延伸。
某人显然不愚蠢,而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家伙,规划了一切,并且善用了自己的记忆力问题。如他所言,关于沙尔特人和伯奇斯人,发生的一切和他本人或者其他地球人完全无关……所有剩余的问题,就只是企业中一个员工,一个微不足道的峡谷星本地员工,无非是这位员工人生中的那把刀落下时,由于和被切开的对象产生摩擦而发出的呲啦呲啦的刺耳声音……这种难听的声音也许让某人的耳朵感到一定程度的不适,但鉴于他即将退休,记忆力出现了问题,那么,耳朵出现类似问题的可能性也很大,于是,这难听的声音便无关紧要了。
我之所以认为,那时的艾达还没有完全绝望,是因为我看到了阿依拉的另一段表演,后来我觉得艾达的表现不能用愚蠢来形容也与此有关。即使到了这样一个阶段,艾达仍然没有意识到她人生中那把刀的存在,而那把刀已经插入了她的身体。
我相信,那时的艾达,确实在心中有一种信仰存在,对地球的向往以及这种向往即将梦想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