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脸上沾满硝烟，却掩不住那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

    明珠……我轻声呼唤。

    她转过身，看到我，瞳孔猛地收缩。

    殿下为何来此险地过了许久，她才哑着嗓子说道。

    我来……赎罪……汗水顺着头盔滑落，掉落眼中，又顺着脸颊流下。

    她沉默不语。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战鼓声，黑压压的敌军如潮水般涌来。

    沈明珠神色一凛，立刻抽出令旗，高声调派兵力。我拔出佩剑，站到她的身旁，今日，我与你同生共死！

    她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中含有太多复杂的情绪，但最终化为轻轻的一个点头。

    这场战斗十分惨烈。

    敌军显然早已得到内部消息，知道守军此时群龙无首，正是虚弱状态，攻势异常凶猛。

    但好在我率领前来的三千骑兵皆为精锐，暂解燃眉之急。

    就这样，我陪她守了五日城，直到朝廷援军前来。

    但在最后一日的混战中，沈明珠为了救我，被长矛刺伤，陷入昏迷。

    我护着她来到军营内，军医为她处理伤口后告诉我：沈小姐伤势不重，但过度劳累，加上旧伤未愈，需要静养。

    旧伤

    是的，她左肩有处箭伤，看样子是月前受的，至今尚未痊愈。

    我不由动容，这段日子来，她竟一直带伤坚守边关……

    待军医退下，我轻轻走到明珠身前。

    她闭目躺着，平日英气逼人的面容，此时显得分外脆弱。

    我的目光落在她露出的左手腕上，那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当年救我的女孩我忍不住轻声问道。

    告诉你又如何她缓缓睁开眼，声音虚弱却坚定：殿下需要的不过只是一个借口。

    这句话如利剑刺入我心，令我狼狈不堪。事到如今，我还试图以恩情作为遮羞布，来掩盖自己的错误，正因为自己的愚蠢才会一脚踩进林婉如所设下的陷阱中。

    我错了……我惭愧地低下头，声音哽咽：我大错特错……

    她别过脸：殿下不必如此。

    看着她疏远的模样，我心如刀割。

    我知道，有些错误不是一句话可以弥补的。

    数日后，援军彻底击溃敌军，边境危机解除。

    6、

    沈明珠身体稍有好转，便要坚持巡视城防。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挺拔的背影，心中满是钦佩与悔恨。

    殿下该回京了。她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那你呢

    我暂时留下，等父亲病愈后再做打算。

    我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颜开口。最后，只能临别赠一声：保重。

    回京后，我提取了林婉如的口供，朝中竟还有数位重臣皆是前朝余孽。他们甚至勾结塞外敌国，策动这次边境危机。

    我将铁证呈给父皇，他对我大为赞赏，并将此案交予我处置。

    之后的日子中，我便埋首肃清朝中余孽。

    理清朝堂后，我独自来到泗水河畔散心。

    殿下。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猛地转过身，沈明珠一袭青衣站在杏花树下，身旁是坐着轮椅的沈老将军。

    沈将军！您的身体……

    托殿下的福，老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沈老将军冷哼一声。

    我连忙上前行礼，然后看向沈明珠：你们怎么回来了

    父亲坚持面见陛下，为边境将士请功。她平静地说道。

    不止如此！沈将军瞪了我一眼：我此次进京，也是要为小女寻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