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
俞晚勉强笑了笑:只是初步查看,不会待太久。你去忙东厢房的测绘吧,有事我叫你。
等小林的脚步声远去,俞晚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入锁孔。锁芯转动的声音像是开启了另一个时空的门扉。门开的一瞬,一股陈旧的霉味夹杂着某种说不清的寒意扑面而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西厢房比想象中宽敞,但采光极差。即使正午时分,室内依然昏暗如黄昏。俞晚打开手电筒,光束照亮了积满灰尘的家具——一张红木书桌,几把东倒西歪的椅子,还有角落里一张挂着纱帐的雕花床榻。
沈暮她低声呼唤,脖子上挂着的怀表突然变得冰凉刺骨。
没有回应,但空气中的寒意明显加重了。俞晚小心地向前走,每步都扬起细小的尘埃。手电筒的光扫过书桌,她猛地停住——桌面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还有一片已经发黑的不规则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胃部一阵绞痛,俞晚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根据沈暮的描述,日记最后一页应该藏在这房间的某处。她开始检查墙壁,轻敲每一块可能的砖石。
一小时过去了,毫无收获。俞晚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不仅因为闷热,更因为房间里越来越重的压抑感。怀表冷得像块冰,贴着她的皮肤隐隐作痛。
正当她准备暂时放弃时,手电筒的光无意间照到床榻上方的一块墙砖,反射出微弱的异样光泽。俞晚走近细看,发现那块砖的边缘缝隙颜色略深,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染过。
她搬来一把摇摇欲坠的椅子,站上去检查那块砖。轻轻一推,砖块竟然松动了!取出砖后,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铁盒子,已经锈迹斑斑。
找到了...俞晚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就在她触碰铁盒的瞬间,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眼前的景象扭曲变幻,房间突然变得明亮整洁,仿佛时光倒流——
一个年轻男子(沈暮!)坐在书桌前,面色苍白得可怕,正痛苦地抓着桌面,指甲在红木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他嘴角渗出血丝,面前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茶。
叔...叔...他艰难地吐出这个字,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痛楚。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中年男子推门而入,面容与沈暮有几分相似,但眼神冷酷。
别怪我,暮儿。男人俯身在他耳边低语,要怪就怪你父亲把家产都留给你。周家答应我,只要你一死,他们就会支持我接管沈家。
沈暮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鲜血从口中涌出,滴在桌面上。他的手指无力地伸向抽屉,似乎想拿什么,最终颓然垂落...
幻象突然中断,俞晚踉跄着从椅子上跌落,铁盒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后背。刚才那一幕如此真实,仿佛亲身经历了沈暮的死亡。
俞晚!小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没事吧
没...没事!她慌忙回应,迅速捡起铁盒塞进包里,不小心碰倒了椅子。
离开西厢房后,俞晚直奔自己的临时办公室,锁上门才敢打开铁盒。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页,边缘有烧焦的痕迹,正是日记缺失的最后一页。上面的字迹潦草不堪,与沈暮平时工整的笔迹大相径庭:
周家与叔叔勾结,欲夺我家产。今日叔叔端茶与我,味有异,恐已下毒。若我不测,凶手必是二人。阿宁,此生负你,来世...
最后几个字已经模糊不清,像是被泪水晕开。纸页背面粘着一张小小的照片,是一对年轻男女的合影——穿着学生装的沈暮和一位穿旗袍的秀丽少女,背景正是栖园的梨树。照片边缘题着暮与阿宁,民国三十四年春。
俞晚的指尖轻抚照片,胸口发闷。这就是阿宁,沈暮念念不忘的恋人。确实如他所说,她们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