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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坛焚眸

    沈昭的睫毛凝着冰霜，巫神殿七十二盏魂灯将她的影子钉在青铜祭坛上。右眼眶插着的青铜钎正在抽取瞳仁里的鎏金色，血珠滚过《天罡榜》残卷时，竟在玄武岩上蚀出焦黑的星象轨迹。

    以窥天机之眼，祭十万大山生灵。

    大祭司的骨杖戳进她锁骨旧伤，暗红蛊虫顺着蟠龙纹杖身爬向心口。沈昭盯着祭坛穹顶的星图，那些本该玄奥的二十八宿，在她逐渐涣散的视线里扭曲成太虚秘境崩塌时的裂痕。

    剧痛在青铜钎刺穿视神经时达到顶峰。

    嗡——

    她破碎的识海里突然响起鸾鸟清啼。被剜出的右眼悬浮在血池上方，瞳孔倒映出的不是祭坛，而是三天前北溟魔渊的景象：九黎族巫祝捧着裂成两半的龟甲，卦纹正化作黑气渗入地脉。

    原来如此......沈昭呛出血沫，残存的左眼爆出蛛网状金纹。破妄瞳觉醒的刹那，大祭司脐下三寸浮现出跳动的血色咒印——那是九黎噬心蛊的母虫所在。

    骨杖即将刺穿心脏时，她咬断了舌尖。

    混着蛊虫的血雾喷在《天罡榜》上，铁卷铭文突然活过来。上古篆字化作金色锁链，将大祭司的咽喉勒出骨骼碎裂声。沈昭趁机用后脑撞击祭柱，青铜钎带着她的半块颅骨迸射而出，钉穿三个持戟巫卫的咽喉。

    你竟敢亵渎巫神真言！大祭司的怒吼震得兽首香炉迸裂。

    沈昭扯动穿透琵琶骨的玄铁链，任倒刺将肩胛骨绞得粉碎。借着这股力道，她像濒死的鹤般扑到祭坛中央，染血的牙齿咬住那柄剜目匕首。

    噗嗤！

    匕首捅进大祭司脐下咒印的瞬间，巫神殿地砖下的困龙阵轰然炸裂。三足金蟾形态的蛊王从伤口跳出，却被沈昭徒手捏爆。紫色灵雾从蟾尸中溢出，在她掌心凝成半透明的子母蛊虫。

    多谢款待。

    她吞下蛊虫时，穹顶星图突然熄灭。真实的星空透过太虚裂缝倾泻而下，沈昭看见北斗七星的位置闪烁着九黎族祭文般的咒印。

    幽荼的黑纱斗笠就是在这时被气浪掀飞的。

    奉命监刑的巫女踉跄跪地，左脸蚀骨蛊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她手中的血契罗盘炸成碎片，十二道反噬红光刺入周身大穴。

    你篡改了歃血咒幽荼的质问被喉间涌出的血泡淹没。

    沈昭踩住她后背，将《天罡榜》残卷按进对方心口。铁卷接触蛊纹的刹那，十万大山所有生灵的哀嚎顺着血脉共鸣传来——天机阁正在通过血契抽离此界灵气。

    告诉那些躲在龟甲后的懦夫。

    沈昭的残眼滴血成符，在铁卷灼出八个燃烧的甲骨文。幽荼看着那些字迹扭曲成自己族群的灭世预言，终于发出凄厉的悲鸣：

    以眼还眼，天劫焚榜！

    雷鸣从北溟魔渊深处炸响时，沈昭正用青铜钎雕刻自己的头骨。破妄瞳超频运转需要更多灵力，她在太阳穴位置刻下微型聚灵阵，把大祭司的本命蛊炼化成第二丹田。

    幽荼看着这个浑身是血却笑得恣意的疯子，忽然想起三天前的雨夜。当时沈昭单手拖着《天罡榜》残卷走进巫蛊沼泽，左眼还蒙着从太虚秘境带出的鲛绡，右肩悬着盏引魂灯。

    那盏灯此刻正在祭坛废墟里摇曳，灯芯爆出三朵青莲业火。

    你竟把业火当灯油......幽荼的蛊纹突然灼痛起来。当看到沈昭用血在虚空绘制的敕令，她终于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以血契为引，逆转天机阁的夺灵大阵。

    你会毁了修真界根基！

    纠正一下。沈昭将染血的敕令拍入地脉，残眼里跃动着业火，是帮你们这群傀儡，烧穿这虚假的天道。

    剑冢方向传来裂天巨响，第一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