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重生

    80

    年代，浪子心

    刺鼻的劣质烟草味混着汗馊气扑面而来，陈乐被熏得眉头紧皱，下意识抬手要去够床头柜上的空气净化器，却撞翻了一旁的搪瓷缸。哐当

    一声脆响，惊得他猛地睁开眼。

    斑驳的土坯墙，糊着报纸的木格窗，还有墙角那台掉了漆的

    牡丹牌

    收音机，这些陌生又熟悉的景象让陈乐瞬间僵住。他低头看向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掌心磨着薄茧，全然不是前世那只布满针孔、被酒精泡得浮肿的手。

    这是……

    陈乐喉咙发紧，猛地掀开打着补丁的蓝布被子。老式的确良衬衫，洗得发白的粗布裤子，裤腰上还系着麻绳腰带。他踉跄着冲到堂屋，八仙桌上的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了二十岁的脸

    ——

    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除了眼下青黑，竟与记忆里结婚照上的模样分毫不差。

    1983

    年……

    我真的回来了！

    陈乐双腿一软，跌坐在竹椅上。前世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他在麻将桌上输光了女儿的学费，被债主堵在家门口；妻子宋雅琴跪在地上求他别再喝酒，却被他一巴掌打翻在地；还有老父亲临终前那失望又痛心的眼神……

    爸，妈，雅琴……

    陈乐双手捂脸，指缝间渗出泪水。重生前的最后一刻，他躺在医院病床上，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满心都是悔恨。如今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发誓一定要好好弥补家人。

    吱呀

    ——

    木门被推开，冷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宋雅琴裹着褪色的棉袄，怀里抱着一捆柴火，头发上还沾着雪。她看见坐在堂屋的陈乐，身子猛地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雅琴……

    陈乐声音哽咽，站起身想要靠近，却见宋雅琴往后缩得更厉害了。他这才想起，前世的这个时候，自己刚因为输钱把家里仅有的口粮拿去抵债，此刻的宋雅琴对他早已失望透顶。

    我……

    我去烧水。

    宋雅琴别开脸，转身要往厨房走。陈乐急忙拦住她，见她下意识地抬手护住头，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雅琴，对不起。

    他红着眼眶，声音发颤，以前是我混蛋，从今天起，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和孩子受苦。

    宋雅琴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丈夫。记忆里那个酗酒赌博、动辄打骂的男人，此刻竟红着眼眶向她道歉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逃也似的进了厨房。

    陈乐站在原地，攥紧了拳头。他知道，想要取得宋雅琴的信任，光靠几句话远远不够。环顾四周，家里除了几件破旧的家具，几乎家徒四壁。墙角的米缸见底了，灶台上放着两个窝窝头，硬得能砸死人。

    得想办法弄点吃的。

    陈乐想起前世在山里打猎的本事，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那把生锈的牛角弓上。这是父亲年轻时打猎用的，后来被他拿去换了酒钱。他取下弓，仔细擦拭着，弓身虽然有些开裂，但还能用。

    小陈，在家吗

    门外传来邻居王大爷的声音。陈乐迎出去，见王大爷背着半筐土豆，正哈着白气搓手。大爷，您这是

    唉，你家断粮的事儿传遍村子了。

    王大爷叹了口气，把土豆往陈乐手里塞，我家地窖里还剩些，你先拿去垫垫肚子。

    陈乐眼眶发热，前世他没少在背后说王大爷坏话，此刻老人却不计前嫌。大爷，这使不得。

    他推辞着，等我打到猎物，一定还您。

    打什么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