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已经彻底熄灭。

    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香槟塔折射的璀璨光芒刺得他眯起眼。云晚晚正站在人群中央，宝蓝色礼服勾勒出曼妙曲线，耳垂上的钻石耳坠随着她的笑声轻轻晃动。她身边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正搭在她裸露的肩背上

    ——

    正是贺铭。

    顾医生终于赏脸了。

    贺铭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三分挑衅，我还以为晚晚嫁了个只知道看死人的书呆子。

    顾迟云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只是淡淡点头。云晚晚慌乱地甩开贺铭的手，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冲到他面前，香水味混着红酒气息扑面而来：你发什么神经离婚你知道这消息传出去对云氏影响多大吗

    所以你在意的是云氏，不是我们的婚姻。

    顾迟云望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觉得可笑，云晚晚，你对着贺铭撒娇时，怎么没想到云氏

    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宾客们的目光像无数根细针，扎在两人身上。云晚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颤抖着抓住顾迟云的手腕：你胡说什么！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会每天说‘早安吻’会在深夜约对方去私人影院

    顾迟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那些暧昧聊天记录，屏幕的冷光映出云晚晚骤然扭曲的表情。贺铭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他上前一步，却被云晚晚伸手拦住。

    迟云，我……

    云晚晚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睫毛上打转。若是放在从前，顾迟云定会心软，可此刻他只觉得疲惫。五年的婚姻，他像是在黑暗中独自行走，而云晚晚早已奔向了另一片光明。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水晶吊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女人的尖叫。顾迟云下意识伸手去拉云晚晚，却只抓到一片虚无。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他看见贺铭将云晚晚护在怀里，而她像只受惊的小鹿般躲在对方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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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医生，这里不适合你。

    贺铭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晚晚值得更好的。

    顾迟云握紧了拳头，指甲刺破掌心的皮肤，却感觉不到疼痛。他望着云晚晚仰起的脸，那张曾经让他心动的面容，此刻却如此陌生。五年前的救命之恩，五年的朝夕相伴，在贺铭的一句

    更好的

    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好，我走。

    顾迟云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云晚晚压抑的啜泣，可他没有回头。电梯下行时，手机再次震动，是母亲发来的语音消息：小迟，晚晚刚才打电话说你们吵架了夫妻哪有不拌嘴的，别任性……

    他删掉语音，走出酒店。秋风卷着落叶打在他脸上，寒意刺骨。街边橱窗里，婚纱店的模特穿着洁白的婚纱，戴着精致的头纱，像极了云晚晚婚礼那天的模样。可他知道，有些梦，该醒了。

    回到家时，玄关处云晚晚的高跟鞋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客厅茶几上摆着半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顾迟云弯腰捡起鞋子，皮革表面还带着云晚晚的体温。他突然想起，刚结婚时，云晚晚总会踮着脚帮他换鞋，笑着说

    老公辛苦了。

    卧室的门虚掩着，云晚晚的哭声从里面传来。顾迟云推开门，看见她蜷缩在床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礼服裙摆拖在地上。听见动静，她猛地抬头，眼神里带着恐惧和不安：你要真的离婚

    我们都清楚，这段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

    顾迟云站在床边，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他身上，你心里一直有贺铭，而我……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沙哑，我累了。

    云晚晚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腰：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