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这句话，宛如一把生锈的钝刀，毫不留情地狠狠剜着苏晚的心口。七年前，她毅然放弃了华尔街的诱人offer，毫不犹豫地选择陪他创业，甚至卖掉了陪嫁的翡翠镯子，只为了能让他给员工发工资。然而，如今换来的，却是这般无情的羞辱。

    离婚吧。苏晚紧紧攥着染血的纸巾，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她的眼神中透着决绝：小念归我。

    顾沉舟愣神片刻，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你拿什么养孩子就凭你刷碗拖地的本事他说罢，猛地扯开抽屉，掏出一叠文件，恶狠狠地摔在苏晚面前：签字，净身出户，我可以大发慈悲地给你留套郊区公寓。

    暴雨如注，疯狂地砸在别墅的落地窗上，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苏晚紧紧抱着小念，不顾一切地冲出大门。此时，怀里的孩子正发着高烧，小脸烧得通红，虚弱地在她怀里呢喃着。救护车的鸣笛声，在这雨夜中显得格外凄厉，响彻了整个夜空。

    急诊室里，惨白的灯光无情地洒在苏晚和小念身上。小念滚烫的额头紧紧抵着她冰凉的脸颊，气息微弱地问道：妈妈，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爸爸了苏晚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她把女儿搂得更紧，泪水止不住地滴落在孩子汗湿的发间，声音颤抖地安慰道：不会的，宝贝，有妈妈在。

    便利店的霓虹灯光，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如梦似幻却又遥不可及。母女俩如同两只被暴风雨无情打落的雏鸟，蜷缩在便利店的台阶上，在这冰冷的世界里，相互依偎着，寻找着一丝温暖与慰藉。

    第二章：深渊里的挣扎

    地下室，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混杂着老鼠药刺鼻的气息，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苏晚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衣，正拿着一块破布，努力地堵住墙缝里不断渗出的污水。石灰墙上，大片的霉斑肆意蔓延，呈现出各种诡异的形状，仿佛是她此刻破碎不堪的人生的真实写照。

    这里每月五百块的房租，还是她从菜市场卖菜的大妈那里好说歹说赊来的。墙角的塑料袋里，装着几个已经蔫掉的青菜，那便是她们今天的晚餐。生活，似乎已经将她们母女俩逼到了绝境。

    凌晨四点的菜市场，寒风凛冽，如刀割般刮在苏晚的脸上。她踮起脚尖，努力擦拭着冻得通红的脸颊，手指已经被寒风吹得麻木。菜贩老张头，叼着一根烟，漫不经心地扔给她两个冷馒头：小苏，今天帮我杀二十只鸡，给你加十块钱。

    苏晚默默接过馒头，拿起那把已经有些钝了的菜刀，开始干活。锋利的菜刀在她掌心磨出一道道血痕，殷红的鲜血顺着手指缓缓流下，与鸡毛、污水混在一起，溅在她那件破旧的棉袄上。她不敢停下，因为她知道，小念还在地下室发着低烧，等着她回去。

    妈妈，我帮你剥蒜。小念那稚嫩的声音在这昏暗的地下室响起。她跪坐在那张发霉的床垫上，小手被大蒜辣得通红，却依旧努力地剥着蒜。苏晚转身，看见女儿偷偷把发霉的馒头藏在身后，还用蜡笔在一个纸箱上认真地画着太阳。那一刻，苏晚的眼眶湿润了，心中满是对女儿的愧疚与心疼。

    然而，房东那粗暴踹门的声音，瞬间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秃头男人举着那张欠条，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再不交租，就把你们扔到大街上！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高高的水花。苏晚背着高烧的小念，在城中村狭窄而泥泞的街道上狂奔。积水迅速漫过她的布鞋，冰冷刺骨。怀里的孩子滚烫得吓人，她心急如焚，只想尽快把女儿送到医院。

    急诊室的走廊里，顾沉舟的助理，身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神色冷漠地举着一张支票拦住了苏晚的去路：顾总说，只要你放弃抚养权，这张卡里有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