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傅养伤就好。我说。
那我们岂不是白入虎穴一场了恩泰望着我说。
只要深入进去,总会有办法的。到时候恩泰你负责寻找高仿文物的线索,少闻你的任务就是设法接近韩家二媳妇党彩云,搞清楚地坑院异常气味的秘密。我琢磨着这异味绝对不简单。师傅加重语气说道。
呵呵,你小子艳福不浅那呢。小心别让韩家二奶奶给破了处子身子。哈哈哈……恩泰狎昵地瞅着我,一脸的坏笑。
要不,咱俩换换我回敬了一句。
别在这扯犊子了!都给我赶紧回去睡觉!师傅啪的将烟袋拍在了炕沿上。
我刚跨出门就又被叫了回来,恩泰先回去睡,少闻给我擦擦枪,包括你自己的,都好好擦擦,别锈了。
我擦了有一个多小时。两把枪倒是擦得锃亮了,可心里却还是乱七八糟,像镜子蒙了层水雾。
那天夜里我翻过来倒过去,做了一夜的怪梦,几乎都是在各种各样的蛇窝里挣扎,折腾,没完没了,怎么样都摆脱不了。
早晨有雾,是那种冬季北方农村常见的白雾,塬上淡些,沟内浓些,不管有风没风,那雾像是自己都会游走、变幻。雾气中有一股烧过的柴禾味,咂摸咂摸,似乎还能品出点儿甜丝丝的甘草味道。据说这一带也盛产甘草。
韩家给师傅准备了架马车,带轿厢的。师傅的那匹马就拴在轿厢后面。我和恩泰各骑着自己的马,紧跟着马车。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出的是扶凤西城门,沿着往岐山方向的官道,走了约十多里地,然后拐向北,又走了五六里,就上了一道塬。这塬东南西北走向,像一条拱着巨背的黄龙。
上了塬,太阳果然渐渐露出笑脸,雾气也越发的淡了。转回头朝太阳看,偶尔会发现彩虹,是那种太阳边缘的五色虹。蒸腾迷濛中,变幻不定,一会儿有一会儿又不知所踪,让人感觉着既美妙又诡异,难以把控。
韩家派了十名家丁,由一名小队长领着,都带着长枪。说是路上不太平,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啥意思。
此刻,那十个家丁明显放松了下来,一个个把枪横担在马鞍上,开始说笑。姓韩的小队长干脆扯脖子吼起了秦腔。这是我第一次听人吼秦腔。感觉着扯脖子狂吼能吼出这种韵味来还真不简单。只是听了半天没听明白吼的是啥。而每当吼到那调调起伏拐弯处,又总会惹得那十个家丁嗷嗷的起哄叫好。尽管没明白他们起哄的是啥,但受到感染,竟也咧开嘴跟在后面一起傻笑。气氛倒是越发的热烈了。
看看那小队长兴致不错,师傅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了起来。
小队长介绍说,所谓地坑院,其实就是天井窑院。只是叫法不同而已。也就是在黄土塬上,往地下挖一个十几二十米的大坑,或者正方形,或者长方形,然后在大坑的垂直立面上,挖出一个个窑洞。为了防止有人行走时失足落入大坑,又在大坑的地面四沿上,砌一圈低矮的砖墙。往往一个地坑就是一户人家。家里人口多的,地坑就可以挖大些,长能达到三四十米,宽也有二三十米,坑内的窑洞有五六孔、七八孔不等,每孔窑洞可大可小,可深可浅,可连可断。地坑内就是座地下四合院,阳光雨露一样不少。坑内地面平平整整,自挖水井一眼,给排水系统完备,种树栽花支葡萄架随主人的便。窑洞内冬暖夏凉,跟在黄土崖壁上开凿的窑洞也差不了多少。而且,独坑独门独院的,居住也更安静更隐敝。每当冬春两季有大风沙刮过,院子里又成了个极好的避风港,跟甘肃新疆大戈壁滩上常见的地窝棚防沙避沙的作用几无二致。
我发现,这些家丁穿的靴子都是皮子的,像是牛皮,擦得锃亮。所带的枪清一色晋产6.5毫米制式步枪,而且都是新的。连一般家丁都是如此装备,看来,韩家真的是财大气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