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悬在洞顶,每盏灯内都封着恶人临终的瞳孔,目光随着阿迦的脚步转动,像极了骨墟城祭祀殿的罪魂壁画。红绡的嵌骨碎片在胸前发烫,她拽了拽阿迦的袖口,银纱下的右眼血痂渗出黑血——这是混沌教靠近的警示。
欢迎来到骨瓷盛宴,执刑使大人。千机阁阁主木先生的机关轮椅碾过满地骨片,齿轮与腿骨摩擦的声响里,他青铜面具下的烧伤脸扯出扭曲的笑,您母亲的水葬袍,可还合身
阿迦的手按上断罪刀,却发现刀刃在颤抖——木先生袖口露出的骨瓷傀儡,分明是用她母亲的指骨制成,关节处缠着的银丝,正是镜花宫用来封印记忆的守心丝。更让她窒息的是,傀儡胸前嵌着的骨片,与红绡的嵌骨碎片纹路相同。
别紧张,我只是个生意人。木先生转动轮椅,展示石拱两侧的展台:左边是用善人肋骨制成的祈雨骨笛,笛孔处刻着往生滩的曼陀罗纹;右边是恶人指骨串成的听罪链,每颗指骨都嵌着受害者的眼瞳。而展台中央的玻璃棺里,躺着具覆盖着人皮唐卡的躯体,胸口处凹陷的痕迹,正是初代善人锁骨的形状。
今晚的重头戏,木先生拍手,骨瓷傀儡突然开口,声音竟与老祭祀分毫不差,是镜花宫初代善人的锁骨——能净化世间所有黑髓,也能让亡者开口说话。傀儡转头,眼窝黑洞对准阿迦,比如,让你母亲告诉你,她为何自愿走进涤罪河。
红绡的银粉突然脱手。阿迦看着傀儡喉间的骨片震动,想起在祭祀殿密道发现的羊皮纸,母亲的字迹在脑海中浮现:阿迦,往生滩的鸢尾石下,埋着你真正的姓氏——镜花。当傀儡说出她不是自愿的,她是被老祭祀剜去锁骨后,扔进河里的时,她的耳后族纹突然炸开般疼痛。
石拱外传来骨蝶振翅声。混沌教的毒雾涌入瞬间,所有骨灯同时爆燃,封在灯内的恶人瞳孔发出无声的尖叫。阿迦看见黑雾中浮现十二张人脸,每张面皮都在蠕动,最终融合成无面君的模样——他胸口的嵌骨核心跳动着,正是初代恶人胸骨的完整形态。
烬骨氏的小执刑使,无面君的声音从不同面皮的嘴里同时发出,你以为撕毁神坛壁画,就能摆脱自己是恶之容器的事实他抬手,玻璃棺里的人皮唐卡突然崩裂,露出底下被剜去锁骨的尸体,胸腔内刻着与阿迦后背相同的族纹。
红绡的嵌骨碎片发出蜂鸣。阿迦这才看清,尸体手腕内侧的守心咒,与母亲水葬袍上的纹章完全一致——这具尸体,正是镜花宫派来与烬骨氏和谈的长老,却被制成了人皮唐卡。而老祭祀的声音,此刻正从无面君腰间的骨铃里传出:用善人之血养恶人骨,这是你父亲教我的。
够了!阿迦的断罪鞭扫过木先生的展台,骨瓷傀儡被抽成碎片,却在落地时拼出镜花宫灭门案的字样。她终于明白,父亲当年被处决的通敌罪,不过是因为他发现了初代族长偷取善人骨的真相。
无面君趁机扑来,面皮剥落处露出底下的恶人骸骨,每根指骨都刻着烬骨氏的禁术咒文。阿迦的断罪刀刺入其心口,却听见金属碰撞声——他的心脏位置,嵌着与红绡同款的善人骨碎片,却被黑髓染成了煤黑色。
惊讶吗无面君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血按在自己的嵌骨上,你们烬骨氏的每把骨器,都沾着镜花宫善人的血,而我们混沌教,不过是把你们的谎言,变成了更美味的毒药。他的面皮突然换成青崖的脸,比如你亲爱的副手,他的骨傀化咒文,正是老祭祀向我求来的。
红绡在此时甩出银粉,却在雾中看见木先生正在拆解玻璃棺,取出的善人锁骨残片上,竟刻着阿迦的生辰八字。原来黑市拍卖的根本不是初代善人的骨,而是她的骨——烬骨氏准备将她制成新的善之核,取代逐渐失效的初代骨。
阿迦,接着!木先生抛出个骨瓷瓶,瓶身绘着镜花宫的千面蝶,里面是你母亲的血,能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