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荠菜饺腾起白雾。
这玉坠...
少女忽然凑近,杏眼里映着玉佩流转的微光。
林悠然猛缩回手,陶碗倾翻的热汤泼在手背,却不及心头惶恐之万一。
直到夜深人静,那处烫伤仍火辣辣地疼,像有尾小鱼在皮肤下游蹿。
子时的雷雨来得蹊跷。
玉佩突然发烫,在腕间烙出一圈红痕。鬼使神差地,她对着骤亮的闪电呢喃:昨日辰时...
惊雷炸响的刹那,瓦檐滴水声突然倒转,晨光竟从窗棂东侧斜斜切入——分明是昨日清晨的景象!
湿衣还晾在檐下滴答,灶上陶罐里熬着同样的葛根汤,连门楣蛛网断裂的纹路都与记忆分毫不差。
第三章:穿越回过去
桐油气味还黏在祠堂的新漆里,林悠然缩在百年香樟的树影中,看着李浩然将红绸系上功德箱。
青年指尖抚过绸缎褶皱的模样,像在触碰少女娇嫩的肌肤。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斜切在他侧脸,把温润笑意镀成金边:药钱我先垫着,孩子要紧。
他搀起跪拜的农妇,掌心却悄悄掂量对方粗布衣的厚度。
哐当——
林悠然被突如其来的算盘声惊得后仰,后脑勺撞上树瘤才惊觉是心声。
李浩然脑中的檀木算珠上下翻飞:张瓦匠家赊的梁木钱,该用他闺女绣的帕子抵...
她死死捂住嘴,指甲抠进树皮缝隙,青苔的湿腥气直往鼻腔里钻。
玉佩突如烙铁般发烫。再睁眼时,满街都是三年前的春阳。
布庄新漆的招牌下,李浩然鞋底还粘着鞭炮碎屑,正指着库房骂伙计:榆木脑袋!受潮的当归装紫檀匣子,系云纹绦子才能卖出陈年佳品的价!
霉味从半掩的门缝涌出,林悠然看着他将生虫的黄芪称作雪山珍品,偷换货单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纸角。
最锥心刺骨的是申时三刻。
小芳穿着淡绿春衫从裁缝铺出来,发间木簪被李浩然扶正的刹那,玉佩烫得几乎要熔进腕骨。
清水出芙蓉。
青年的赞叹混着心底的算盘响:王掌柜家的傻儿子,就爱这款穷酸气。
糖画摊后的林悠然咬得牙根生疼,麦芽糖的甜腻裹着血腥味在舌尖漫开。
暮色浸透青石板时,她跟着李浩然到了城西当铺。
青年从贴身暗袋掏出枚玉扳指,残阳忽地穿透云层,照得鳞状纹路泛起涟漪——竟与锦鲤伤口的纹丝合缝。
当票飘落脚边那刻,玉佩突然发出帛裂之声,蛛网般的细纹里渗出淡金液体,顺着腕脉流成一道灼痕,像极了那日潭中锦鲤淌血的尾鳍。
第四章:揭露虚伪
祠堂前的晒谷场上飘着新麦的清香,李浩然正在给排队领种粮的村民登记。
他特意穿了件浆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袖口磨出的毛边在阳光下泛着柔光。这身旧衣裳是他专门留着应付这种场合的——既能显出勤勉,又不至于让乡亲们觉得他过得拮据。
赵叔家五亩水田,领三十斤。
李浩然的毛笔在账本上勾出圆润的弧度,抬头时眼尾挤出几道细纹,
听说您家二丫头要议亲了我那还有半匹红绸,改日让婶子去取。
排在后面的张寡妇踮脚张望,正听见青年温声细语:陈阿婆的腿疾该换药了吧我明儿去镇上捎两贴膏药来。
她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人:李家小子真是菩萨心肠。
林悠然蹲在祠堂西侧的草垛后,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隔着三丈远的距离,李浩然的心声毒蛇般钻进她耳朵:老赵头最好拿去年陈粮抵债
陈婆子那三只下蛋母鸡该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