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向柯文的方向，瞳孔分裂成数据旋涡。

    找到其他我。现实与记忆同时响起她的声音。

    柯文扑向实验台，在药剂箱底部摸到片沾血的指甲。时空再次扭曲时，他听到院长惊怒的吼叫：是谁在干扰系统！

    ……

    第五个碎片：2023年3月15日

    15:33

    柯文出现在咖啡馆的镜面世界里。二十七把餐刀悬浮在空中，每把都刻着玩家的死亡时间。十七岁的7号病人坐在窗边，机械手指正在拆解自己的左眼。

    这是爸爸给我的生日礼物。她把眼球放在咖啡碟里，虹膜投射出院长办公室的立体影像，他在每个时空都建了备用心脏。

    窗外的天空突然变成培养舱玻璃，院长的触手穿透镜面卷来。柯文抓起刻着简瑶2035.4.7的餐刀刺入触手，黑血喷溅处浮现出六个空间坐标。

    小心数据同化！7号突然抱住他，用身体挡住袭来的神经束。她的后背开始碳化，却笑着说：原来拥抱是这种感觉...

    柯文在虚无中漂浮，七个记忆碎片组成发光的衔尾蛇。简瑶的长枪突然刺破黑暗，枪尖挑着枚跳动的机械心脏。

    快动手！她的声音混杂着电流杂音，这是院长在初代实验室埋的...

    黑色信封洪流瞬间吞没简瑶。柯文抓住心脏，看到表面铭刻着【系统核心1.0】，内部囚禁着无数挣扎的玩家意识。钥匙结晶突然发出共鸣，七个时空的7号病人同时在他耳边低语：

    用希望杀死希望。

    柯文将结晶刺入心脏，记忆如病毒般爆发——他看到了所有轮回里简瑶为他而死的瞬间，看到了7号病人用蜡笔画了二十七年的自由，看到了院长办公室地底埋葬的初代玩家尸骸。

    这才是...真正的钥匙！他捏碎心脏中的原始代码。

    院长实验室开始分子级崩解，柯文踩着数据流冲向核心终端。成年体的7号病人正在和院长本体厮杀，她的红裙已经变成数据锁链。

    你终究是我的造物！院长的触手插入她胸口，系统永不会...

    柯文将简瑶的长枪掷出，枪身缠绕着所有玩家的记忆光流。7号突然露出释然的微笑，抓住枪尖捅穿两人身体：永别了，父亲。

    数据海啸吞没一切的瞬间，柯文看到二十七把钥匙在空中拼成门扉。他踏入门内时，身后传来系统最后的哀鸣：

    【检测到未知情感模组...错误...无法...】

    柯文在消毒水味中惊醒，身下是精神病院的废弃病床。晨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没有数据流也没有血藤。手机安静地躺在墙角，收件箱里只有一条广告短信。

    当他冲进咖啡馆时，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正在看报纸。阳光照在她完好的脖颈上，那里没有伤疤。

    简瑶柯文声音发抖。

    女人困惑地抬头：抱歉，您认错人了吧

    窗外传来孩童的笑声。穿红裙的小女孩牵着气球跑过，七个气球上印着不同的钥匙图案。当柯文追出去时，只看到气球升上天空，在云层后炸成细碎的光点。

    手机突然震动，照片库自动生成新相册——全是黑白色调的医院老照片。最后一张是院长办公室的保险箱，箱门微微敞开，露出半张泛黄的信纸：

    【致下一位共鸣者：

    当你看到这些文字时，请检查自己的左肩后方。如果那里出现钥匙状胎记，请立即前往最近的儿童福利院，寻找一个喜欢画红色气球的女孩。这个世界比你以为的脆弱得多。

    ——7号病人与未亡人

    敬上】

    柯文站在人潮汹涌的街头，缓缓扯开衣领。他的影子在阳光下微微扭曲，边缘泛着不祥的蓝色数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