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挤了七八个人，大家举杯碰杯，闹成一团。

    来来来，喝一个，祝大家前程似锦！

    知遥，你也喝！

    我一口闷了杯子，辣得眼睛发红。

    沈清禾笑着递给我一张纸巾。

    慢点喝，没人抢你的。

    她声音温柔，眼神亮晶晶的。

    我咳了两声，心里一阵发烫。

    酒过三巡，大家的话题开始零零碎碎。

    有人谈实习，有人抱怨房租，有人焦虑未来。

    都说找工作难，靠关系才好进大公司。黎昕抱怨着，我爸已经托人打电话了。

    陈雨乔倒是洒脱：我打算gap一年，考研或者出国再说。

    沈清禾喝了一口橙汁，淡淡地说：我想早点开始工作。哪怕一开始很苦，总比一直逃避好。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涩。

    这个女孩，总是比我更早一步，清醒又勇敢。

    04

    散场后，我和周望川一块儿送沈清禾她们回宿舍。

    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校园里只剩零零星星的路灯。

    大家走走停停，像不想太快结束这段最后的同行。

    知遥，你以后打算留在这里吗

    沈清禾忽然问。

    我想了想：可能吧。这里离家近，爸妈也希望我留着。

    也是。

    她笑笑，我爸妈也是一开始想让我留在本地，不过我想出去看看。

    沪城很大，很累。

    我脱口而出。

    但我喜欢啊。

    她轻声说。

    喜欢啊。

    原来，喜欢是足以抵抗一切犹豫和害怕的力量。

    她停下脚步，看着远处图书馆的灯光。

    知遥，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这里的图书馆。觉得只要努力，总能到达想要的地方。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站在她身边。

    沈清禾转过头，对我微笑。

    谢谢你今天帮我捡图纸。

    我摇摇头：小事。

    她眨眨眼，忽然说：如果以后在别的城市遇到困难，你会帮我吗

    我一怔，然后用力点头。

    当然。

    05

    毕业晚会是在一周后。

    那天校园比平时热闹十倍，舞台灯光炫目，铺天盖地的横幅和标语到处都是。

    知遥，来彩排了！

    周望川远远招呼我。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过去。昨晚刷简历刷到凌晨三点，脑袋像被灌了铅。

    我们建筑系和艺术系一起搞了个节目，叫《十年一梦》。

    其实就是合唱一首老歌，再剪一段各自大学生活的视频合集。

    我站在台上，眼睛扫过台下的人群，突然看见沈清禾。

    她穿着一条简单的蓝色连衣裙，站在人群最边缘，抱着胳膊，安静地看着舞台。

    我忽然有点想笑。

    这四年，她好像从来不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却总能轻易吸引我的目光。

    彩排结束后，周望川拉着我和王漪月他们去吃烧烤。

    大排档的灯光昏黄，油烟味呛鼻。

    桌子上摆着啤酒、烤串、爆炒花甲。

    来，庆祝！马上大家各奔东西了！周望川举杯，知遥，别顾着发呆啊！

    我苦笑着跟着碰杯。

    其实我心里一直堵着一股气。

    ——简历投了二十多份，回信寥寥。

    ——实习面试了两家小公司，被告知再考虑考虑。

    ——家里催得紧，电话那头父亲沉默良久，只留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