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声时,这白衣男子脸色竟也慢慢凝滞了,他不但停住了原本手中的动作,还走向了院亭内坐了下来。
毕明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苏敛那边的动静已经渐渐小了下去,他心中越发焦急,不知苏敛是不是痛晕了,但仍顾忌着眼前人,不敢立即离开。
院外,小诗惶惶的叫喊伴着焦急的脚步声响起:“二师父,前面——”只是,她显然也听到了苏敛痛苦的shenyin声。
院外的脚步声一顿,而后再次响起,比起方才越发急切。
“三师父,是三师父出事了吗?”这回,她的声音几乎近在耳边。
显然,小诗马上就要进来了。
看着白衣人似乎又要有所动作,毕明心道不好,立刻大喊,让小诗暂且拖住,等他消息。
他知道,金鳞楼进来的,一定不止这白衣人一人,但眼下苏敛情况极其不好,他实在是顾不得其他。
小诗似乎也探知到了里面的异常,很快,脚步声渐远,白衣人又恢复了那副看戏的姿态。
警惕地盯了这白衣男子许久,确认他没有丝毫进攻的意味后,毕明便再顾不上其他,急忙冲了回去查看苏敛的状况。
果然,苏敛的胎位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极差,她冷汗涔涔,死死握住毕明的手,想问问外面情况到底如何,但却痛得说不出话。
终于有了一刻不痛的喘息之机,苏敛只觉得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双眼渐渐就要阖上。
“阿敛,阿敛!你千万别睡,”毕明把着她的脉,几乎要语无伦次,苏敛失血太多,若真睡过去恐怕就再也醒不来了,“我现在去熬药,你等我,你一定等我。
”屋外,卿尘听着苏敛一声又一声的惨叫,整个人的身体都绷直了。
他的指甲死死掐入掌心,这些惨叫仿佛又把他带回了二十四年前的那个夏夜,他闭了闭眼,任回忆汹涌而过,再睁眼时,先前那男子已经走了出来。
他手上身上皆是血,脸上仍是警惕的表情,但眼中却有了一丝放松,显而易见,苏敛的生产结束了。
“我是谁?”卿尘听到他的问题,觉得有些可笑,“我以为,我们早就见过面了,毕大人。
”男子语气阴柔,眼神中却满是狠戾。
毕明瞳孔蓦地放大,他终于想了起来,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
赵邝登基之初,曾有一名为卿尘的谋士常常陪伴赵邝身侧,那人不知从何来,也不知为何,在某一天突然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
毕明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细细看去,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和当年的模样没有任何差别,除去眼角周围多了几条伤疤一般的纹路。
他的脸保持着二十出头的样子,唯有一双眼睛饱经风霜,如淬毒一般令人心惊,这也是他第一眼认为此人已近中年的缘故。
现在细细一想,生老病死是万事万物的规律,人如何能逆天而行?毕明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你是栖和神谷的人。
”毕明的声音带了几分寒意。
卿尘没答他这句,只是冷笑一声:“毕明,我对你已经很仁慈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什么事?刺杀陛下的事吗?”毕明定定看向他,似劝说,又似警告,“有明折守着赵邝,你杀不了他的。
”卿尘的真正目的,其实并不难猜。
金鳞楼出了这么大的事,但这么多天来,金鳞楼以外的世界居然都如一片死寂,无一人来援。
那只有一个可能——外面出了更大的乱子。
联想起明折的进宫,毕明不难猜出,赵邝那里,恐怕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卿尘先来金鳞楼,便是想先断了他们进宫救驾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