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
睁眼,心中估摸着差不多快到了,才又竭力压制住心底的寒意,重新过了一遍自己的计划。
景逸不是喜欢演这还魂的戏码么?那自己就好好地陪他再演一场。
她倒是期待景逸的表现。
正想着,便停了轿,果然正到西苑。
雍昭心里正计划着如何破除景逸把戏的事,终于难得也露出些发自内心的喜悦。还未下轿,便先面了跪地的礼节,只吩咐宫人快些带路,好叫自己早些见着所谓正苦苦维系先皇夫魂体的人。
入夜,小路本就幽静,又有繁茂树木的枝叶,影影绰绰落下阴影,给一切事物都笼罩上模糊朦胧的一层。
早已穿戴规整,候在屋内的景施看见雍昭,眸色一亮,便柔声凑上前来,规矩行了礼数,才伸手一指后院,急不可待开口:“陛下,臣侍今日便是在后院偶然见到了先皇夫残魂,故而急忙摆阵凝魂,留下先皇夫,又派人前去通知陛下,好叫陛下得见先皇夫。”
雍昭微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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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精心设计的一场骗局,谈何偶然巧合?
不过……恐怕这“匆忙”二字倒是不假。
毕竟她今日的一番动作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景逸担心她因着一病忽地对纪舒钦转了态度重新启用,着急应对倒也不算意外。
只是可惜了,她雍昭已死过一回,前尘往事历历在目,不再是前世“当局者迷”的状态了。
然而过早知道并不是什么好事。雍昭仍只做半点未察觉这其中牵强说法似的,连连点头应声,当即便要人将自己带去见先皇夫。
煽情话语才说到一半的人怔了怔,只得自己伸手,抹抹眼尾的泪痕,复又摆出来一副对先皇夫之死哀恸不已的模样,一边指挥几个宫侍准备材料,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提点雍昭遣退身侧。
雍昭一概配合,动作一改从前的笨拙之态,积极熟练得如同一刻也再等不及。
反倒让原本一副信心满满模样的人显露出些许的慌张来,额上冷汗涔涔,攥着符纸的指尖轻颤,蹭落细碎纸灰。
雍昭将一切看在眼中,却不声张,只仿佛注意力全没半点在除先皇夫意外事情上似的,不断催促,直到明显乱了阵脚的人勉强支撑着,又磨蹭许久,才勉强绘出一处阵法。
而后便身形一晃,虚弱低吟了声,便一个倾身,猝不及防歪倒,倚在雍昭身侧,而后又像是突然回神似的,迅速从雍昭身侧跪下,俯身求饶:“陛下赎罪,臣侍方才绘阵耗费精血太多,一时失礼,求陛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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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拙劣的争宠技术。
雍昭稍稍诧异于这一个变数,却不动声色接了,故作一副温柔态势,边伸手扶起人,边温和道:“朕心疼还来不及,岂会舍得怪罪……”
得了赦免的景施缓缓抬眸,露出半张泪痕未干,楚楚可怜的俊脸,仰看着雍昭,这才起身,又在雍昭正收回的手上落下一滴温热泪珠。
雍昭手上一僵,正犹豫该如何寻个借口摆脱眼前人,便听得身后林间忽然发出“窸窸窣窣”一阵响动,而后,在这一片寂静之中,响起了幽幽的一声“陛下”。
那是景逸的声音。
雍昭一下松了手中的人,也不顾其他,只立刻转过身去,视线顺着摇动的枝叶一寸寸搜寻景逸的痕迹。
院中却转瞬起了层薄雾,轻纱一般,笼住全部景致,将周遭都填了层朦胧。
在这浓雾之中,一道身影从枝叶间翩然跃出,稳稳当当落地,接着便直直向雍昭走来。
这身形雍昭再熟悉不过。
然而却不敢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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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的愤怒此刻碰见了债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