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突然抓住他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夜哥,我听见有人在笑。
陈夜竖起耳朵。
铁门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沙哑的笑声,像砂纸擦过铁皮。
张铁山他低声骂,踢了铁门一脚,有本事进来!
笑声更响了。
陈夜摸到门闩——是从外面插上的。
他抬头看地下室天花板,只有巴掌大的气窗,爬满蛛网。
夜哥……林雪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额头抵着他肩膀,滚烫的眼泪渗进他衣领,我好像……看见小时候的自己了。
陈夜浑身一僵。
他想起林雪提过的童年阴影——七岁那年被锁在阁楼三天,直到邻居听见哭声报警。
他轻轻拍她后背,指甲在墙上抠出月牙印:那是假的,是幽闭症在捣鬼。我们马上就能出去,我保证。
但他没说出口的是,地下室角落堆着半人高的编织袋。
其中一个袋子裂开条缝,露出截染着暗红的碎布——和老胡报纸里1999年失踪案受害者穿的红棉袄,颜色一模一样。
林雪突然抓住他的手往袋子方向拽。
她的瞳孔散得厉害,仿佛看见什么只有她能看见的东西:夜哥,那孩子在哭……她要我帮忙……
陈夜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打火机点燃,火苗映亮袋子上的霉斑。
暗红碎布上沾着白色粉末,凑近闻有股松香味——是香灰。
铁门被拍得咚咚响。
张铁山的声音混着模糊身影的呜咽传进来:小丫头片子,怕黑就对了。等你怕到极点……他顿了顿,笑声里裹着寒意,那东西自然会来收你。
林雪突然剧烈颤抖。
她松开陈夜的手,捂住耳朵蜷缩成更小的一团:别说话……别说话……
陈夜把她捞进怀里。
她的心跳快得离谱,撞得他肋骨生疼。
他望着地下室唯一的气窗,月光从蛛网缝隙漏进来,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极了模糊身影的手。
没事的。他重复着,声音却比自己想象中虚,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但他知道,在林雪看不见的地方,那个裂开的编织袋里,有双沾着香灰的脚,正慢慢从碎布里伸出来。
第9章
终极对决
陈夜的指甲掐进掌心。
林雪的额头烫得惊人,他能感觉到她后颈的冷汗正顺着自己手背往下淌。
那串铜铃在裤袋里硌得生疼。
他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他手腕说的话:这铃能镇阴邪,不到生死关头别碰。
生死关头
陈夜低头看林雪蜷缩成虾米的身子。
墙上影子正往她脚边爬,像团被揉皱的黑布。
他摸出铜铃,青铜纹路在火光里泛着冷光。
第一声铃响震得耳膜发疼。
地下室的风突然转了向,原本往林雪身上钻的阴寒嗖地退开。
编织袋里的动静弱了,碎布上的香灰簌簌往下掉。
林雪的手指松开耳朵。
她睫毛颤了颤,抬头时瞳孔还散着,但终于能聚焦在他脸上:夜哥
我在。陈夜又摇了两下,铃声像根细针,把裹着他们的黑雾扎出几个窟窿。
他瞥见墙角霉斑下有道暗纹——是用红漆画的歪扭符号,三个圆圈叠着三角,像某种标记。
林雪顺着他目光看过去。
她摸出红蓝铅笔在笔记本上画,手还抖着,但下笔稳:类似《楚地巫志》里的镇灵符。她声音发哑,我见过...在二十年前旧案卷宗里。
铁门哐当一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