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来,像只扑棱的鸟。
陈夜站在原地,盯着仓库的门。
风穿过灯串,发出尖啸,像有人在耳边说什么。
他摸了摸后颈,那里有个胎记,从小到大,每次遇到邪乎事就发烫——现在烫得厉害。
王二的尸体被抬上救护车,车灯扫过地面,那串逆向的脚印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只留下一片潮湿的痕迹,像被水冲过。
陈夜蹲下去摸了把,指尖沾着泥,混着点腥甜——是血。
他抬头,看见林雪上了警车,车窗里映出她的脸,正翻着笔记本。
风把一页纸吹起来,陈夜瞥见上面写着:1999年7月15日,临江纺织厂火灾,死者七人,现场脚印逆向……
警车开走了,尾灯消失在巷口。
陈夜把泥装进塑料袋,塞进裤兜。
祖传的铜铃又响了,丁零当啷,比平时都响。
他戴上棒球帽,往家走,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像后面跟着个人。
前面路口的路灯突然灭了,陈夜脚步顿住。
黑暗里,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逆向的,很慢,很慢。
第2章
符咒疑云
陈夜盯着警车尾灯消失在巷口,后颈胎记烫得发麻。
他捏了捏裤兜里的泥袋,祖传铜铃突然剧烈晃动,丁零声撞得耳膜生疼。
邪门。他扯了扯褪色棒球帽,转身往夜市深处走。
王二是他烤串摊隔壁的炒粉师傅,三天前还笑着给他送卤蛋,现在却成了担架上盖白布的尸体。
仓库那串逆向脚印,还有泥里混的腥甜血味,像根刺扎在他喉咙里。
夜市灯串熄了大半,老周的保洁车停在烤冷面摊旁。
老头蹲在地上,用破布反复擦拭扫帚柄,动作像在给什么上供。
扫帚木柄泛着青,凑近看能瞧见密密麻麻的刻痕,像字又像符。
周叔。陈夜鞋跟磕在青石板上。
老周手一抖,扫帚当地砸在地上。
他抬头时,皱纹里全是汗,小陈这么晚还没走
王二的事,您听说了吧陈夜弯腰捡扫帚,指腹擦过刻痕,凹凸感硌得生疼。
老周抢过扫帚搂在怀里,听说了,可怜……那娃昨天还帮我搬过纸箱。
周叔,仓库那脚印您见着没陈夜盯着老头发颤的手腕,倒着走的,王二脚边那串。
老周喉结动了动,没,没见着。这大半夜的,谁没事往仓库跑
陈夜掏出装泥的塑料袋晃了晃,我摸了那泥,带血。您扫帚上这些道道,辟邪的
老周瞳孔骤缩,盯着塑料袋像见了鬼。
他猛地站起来,扫帚柄撞得保洁车哐当响,小娃娃别乱问!这夜市比你想的脏!
王二是我兄弟。陈夜压着声音,他死得邪乎,我得弄明白。
老周张了张嘴,扫了眼四周。
路灯在头顶忽明忽暗,远处传来收摊的铁棚碰撞声。
他压低嗓子:这扫帚上的符,是二十年前……
陈夜!
林雪的声音从身后劈开夜色。
陈夜回头,见她抱着笔记本小跑过来,发梢沾着夜露,红蓝铅笔别在耳后。
你怎么回来了他问。
林雪喘着气,翻开笔记本:解剖室初步报告。王二体表没外伤,但内脏……她顿了顿,全烂成浆糊了,像被什么腐蚀的。
老周突然踉跄一步,扫帚啪地掉在地上。
他死死盯着林雪身后的巷子,瞳孔缩成针尖,走!快他妈走!
陈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巷子里只有风卷着废纸乱飞,什么都没有。
周叔他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