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像极了她写稿时偶尔皱起的眉头。原来人在濒死时,脑海里真的会闪过一生的片段——从操场的初遇到病房的诀别,每帧画面里都有她的影子。
听说糖糖后来发现了新恒星,用我们的名字命名。或许在宇宙的某个角落,我的灵魂正沿着那条名为YAO-1990的星轨运行,永远朝着她的方向,做一颗永不坠落的暗星。
8
番外篇:苏瑶
我从来不是擅长仰望星空的人。小时候帮父母卖早点,凌晨四点的街道上,路灯比星星亮得多。直到遇见林宇,他说你眼睛像银河,我才第一次认真看了看夜空——原来星星真的会碎成亿万光斑,落在喜欢的人眼里。
林宇以为我不知道他常来新闻部。其实每次他假装路过时,我都能从玻璃窗倒影里看见他的侧脸。他替我改稿时总爱用红笔,在句尾画小小的五角星,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独有的批注密码,代表这句写得像星星一样亮。
沈梦第一次找我时,穿了双和我同款的帆布鞋。她蹲下来替我系鞋带,指尖却故意划过我脚踝:林宇有夜盲症,你知道吗他连楼梯都走不好,怎么带你去看星星那天傍晚我躲在图书馆楼梯间哭,听见他在楼下和沈梦争吵:别碰她的东西。
实验室玻璃划开皮肤的瞬间,我其实闻到了沈梦的香水味。她站在三米外的安全区,嘴角挂着笑,像在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但我骗自己说林宇会来,就像骗自己相信他腕间的腕表只是普通礼物,相信他手机里梦梦的备注只是客户。
流产那天我攥着他送的星星项链,护士说保不住了,我却在想项链会不会掉进血泊里——那是他第一次送我礼物,我怕它沾了脏东西,就像我们的爱情。
带着糖糖在超市重逢时,我故意让孩子背对着他。不是怕真相败露,而是怕看见他眼里的愧疚——那比恨更让我难过。直到沈梦掐住糖糖的脸,我才发现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躲在楼梯间哭的女孩,有些底线,必须用牙齿和爪子守护。
林宇手术时,我在走廊读完了他的日记。原来他早就租好了青海的民宿,买好了情侣款冲锋衣,甚至偷偷考了急救证。那些被我误会成背叛的加班夜,他都在替我攒去看星星的路费。
青海湖的星星比任何时候都亮。我把林宇的骨灰撒向北斗七星方向时,糖糖突然说:妈妈,星星在转圈圈!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银河的悬臂在旋转,而我们都在各自的轨道上,成为了别人的光。
现在我常带学生去实验室,总会指着那本《天文学导论》说:知识不会说谎,就像真正的爱,永远经得起光谱分析。扉页的星星项链已经氧化,但每次翻开,都能看见当年他用铅笔写的小字:苏瑶的眼睛,是我见过最亮的星。
原来爱不是追逐星光,而是学会自己发光。当我终于能坦然仰望夜空时,发现每颗星星都在讲述不同的故事,而我的故事里,有过光的降临,便已足够。
9
番外篇:沈梦
我第一次见林宇,是在七岁的圣诞宴。他穿着笔挺的小西装,像被拎上展台的瓷娃娃。我故意扯掉他的领结,想看他哭鼻子,却被他反手推在蛋糕桌上——奶油糊了满脸时,我突然觉得这个总是板着脸的男孩,眼睛里有我没有的光。
父亲说:沈家需要这样的继承人。于是我从小就知道,林宇是我命中注定的猎物。我学他喜欢的天文学,背他随口提过的诗人诗句,甚至强迫自己闻惯他身上的雪松味——直到那个叫苏瑶的女孩出现,像根细针扎进我精心编织的茧房。
我看见林宇在图书馆给她递柠檬茶,指尖擦过她掌心时,他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那天晚上我砸了一整面墙的香奈儿口红,最后选了支最接近血的颜色,涂在伪造的验孕报告上——我知道他不会让沈家的项目死